我肚子好痛,但身輕如燕

今天下午第二節上《海燕》，上完課，走出教室，我肚子好痛，但身輕如燕。

我是如何上《海燕》的呢?一個字：讀!九讀《海燕》。

對于《海燕》這篇文章，我聽過用分析的方法來指導學生學習的，我自己也曾用這種方法來上過。比如，把文章分為三大部分，即“暴風雨來臨前”“暴風雨逼近之時”“暴風雨即將來臨時”，就此分析海面景象的發展變化，以及在這個變化中海燕、海鳥以及雷電、烏云、大海、波浪以及暴風雨的情形。在這些分析之后，說出文章寫作背景，從而再指出海燕等的象征意義。在這樣的課堂上，分析占很大比重，分析中，在文中尋章摘句，且板書出來。對于讀，也不是不讀，比如，齊讀兩遍，或者找幾位同學讀讀，或者在課的開始找個《海燕》的音頻播放—下，等等。但是總體感覺，讀得不夠，讀得不投入，讀得不徹底。

這次再教《海燕》，我確定了以讀為指導學習的重要方式。少分析，多朗讀，是這節課的主要方法。

教學這篇課文，我組織了八次朗讀。

一讀，讀順。簡單導入后，我找三位同學把文章讀一遍。一讀的目的就是以三個學生的朗讀為例，看學生是否能夠讀順，不順的地方，糾正—下，再讀一下。

二讀，讀熟。學生自由朗讀，要求朗讀熟練上口。這次朗讀沒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就是希望學生能夠把文章讀熟。

三讀，概括大致內容。學生輕讀跳讀后，與學生討論本文寫的是什么。經過討論知道，本文寫了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大海上景象的發展變化。

四讀，理解文章主旨。我給學生大致地講說了文章寫作的背景，讓學生知道，它通過暴風雨來臨之前大海上景象的描寫和對海燕英姿的刻畫，深刻反映了1905年俄國革命前急劇發展的革命形勢，熱情謳歌了俄國無產階級革命先驅者堅強無畏的戰斗精神，預言了沙皇的黑暗統治必將崩潰，號召廣大勞動人民積極行動起來迎接偉大革命的斗爭。然后篩讀文中寫海燕、海鳥、大海、雷電、烏云等的句子，理解它們的象征意義。

五讀，視頻示范。課文的關鍵詞是“謳歌”“渴望”與“堅信”，因此，朗讀的時候要以激昂、高亢、堅定等為主要基調。我播放了《海燕》的朗誦視頻，讓學生感受。

六讀，真切感受。五讀環節播放的視頻，對于學生來說，雖然已經很有震撼性了，但是我覺得還不夠，因為朗讀者離學生太遠，缺少現場感。于是，該我自己出場了。我脫下雖至仲春但仍不離身的羽絨服，清嗓，聳肩，正身……“在蒼茫的大海上……”一聲出嗓，滿室皆驚，我看到學生的興致—下子陡漲，開始時，有的在竊笑，有的在私語，但是馬上就安靜了，神情頗為專注。看到學生安靜聆聽，我也更為起勁，真的是全身心投入，且適當地輔以手勢。讀完之后，我只覺得氣力透支，肚子隱隱作痛。我端站在講臺前，并不講話，教室里非常地安靜，一點聲音也沒有。大約過了5秒鐘，忽然有一兩聲掌聲，漸而多些再多些，以后教室里掌聲一片。我在講臺前，在掌聲中，微笑著，注視著同學們。許久，我暗示同學們歇下掌聲。

七讀，學生朗讀。接下來，我讓學生學著視頻與我朗讀的樣子自由朗讀。教室里聲音漸起漸高漸抑揚漸頓挫。書聲瑯瑯—片。我欣賞著。

八讀，學生演讀。最后，我讓學生自薦，選擇兩位學生站到講臺前朗讀《海燕》。雖然稚嫩，但也初有模樣。

九讀，學生齊讀。快要下課了，我讓學生齊讀《海燕》。聲音宏大，舒緩有致，鏗鏘有力。

走出教室，我肚子好痛，但身輕如燕。

(選自《新語文敘論》，劉恩樵著，陜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11年出版，個別文字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