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對的時間里,我們不能做不對的事情。
我這樣想著,心中感到了釋然和欣慰。
呵,有著無數夢想的高三時光,在我釋然而欣慰的思緒中,一下子變得無比豐富而美妙了……
一
已經上高三了,我卻被校園里一個女孩的身影深深吸引住了。
我和這個女孩的初遇是在歌詠比賽的時候。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在溫暖而燦爛的學校操場上,學校里的歌詠比賽在熱烈進行著,歡呼的人群,美妙的歌聲,猶如美麗故事里的生動情節。這時,吸引我的女孩出現了,她成了歌詠比賽的女主角,美得光彩奪目,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吸引著眾人的目光,主宰著整場比賽,場下的男孩都在盡情地為她喝彩、祝福,我用一個大男孩的目光溫柔地凝望著她,內心涌動著難以說清的狂熱和躁動。
我靜靜地注視著那一切,沉默地看著她對那些想做護花使者的男生報以輕輕的一笑。她的笑溫柔而優雅,只是不知為什么,我覺得那笑容的背后總是隱約浮現著一抹淡淡的愁緒,那張美麗的臉在陽光里洋溢著一種神秘的色彩。
又是一個大眾情人型的美女。我暗想。
望著那個在前面微笑歌唱的高挑身影,我想起了同桌阿東曾經給我細細劃分過的美女的類型,算起來有幾十種之多,真不知這小子哪來這么多精力去研究美女。看著我神色憂傷的樣子,阿東笑嘻嘻地問我:“哥們兒,你除了小時候那段麻木不仁的暗戀以外,有沒有再喜歡過其他的女生?”
我一愣:“什么?麻木不仁的暗戀?”我沒有再多說什么,其實,我的哥們兒都知道我的這段故事。
讀初中二年級的時候,我是一個很單純的男孩,順從地聽家長的話,順從地按時睡覺,順從地努力學習。那時,有一本很叛逆的青春小說,在班上很流行。我讀過一些家長推薦的傳統的書,對青春叛逆的小說不屑一顧,還在老師的帶領下,把男女間純真的喜歡看成是不正當污穢的丑事。
有一天,班上一個容貌亮麗的女孩突然把我叫出來,悄悄地告訴我,她喜歡我。我其實對她也非常有好感,只是父母和老師的叮囑一直在心頭回響。我抬頭,見那女生的臉近在眼前,我忽然就心慌意亂,不知所措了。拼命搖晃著腦袋,支支吾吾地說:“不行,不行的,真的不行。”女孩逼問我:“為什么不能喜歡?”我張了張嘴,很想對她說不能早戀,可不知為什么,話已經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我支吾了很長時間,忽然想起了晚上看的那些香港肥皂劇男女主人公的對話。其實,那是一段又臭又長的廢話,我根本記不住許多,只記得哥哥每次都會說:“真煩人,啰嗦那么久干嘛,直接對他說沒感覺不就行了,真是不會說話。”于是,我說出了生平第一次拒絕人的話,我漲紅著臉對那個女孩說:“只是,我對你,我對你麻木不仁呀。”
那個女孩十分驚詫地呆在那里,顯然,她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我自己也很郁悶,我原本是想說對她沒感覺的。結果,卻鬼使神差地說出來麻木不仁的表白,于是,這場本應該很浪漫的故事就以這么難堪的方式結束了。我經常為此后悔。阿東說:“然后你才開始慢慢喜歡上她啊。不是喜歡上她,是慢慢注意她,你總是表達錯誤。”我糾正著阿東的話:“有什么本質的區別么?”阿東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又說:“你后來還是喜歡上她了,不是嗎?你不僅失敗到拒絕了自己喜歡的人,連什么時候喜歡上她的你也不知道,I(我)真是服了You(你)了。”
我想,阿東這小子小小年紀怎么會懂這些事?是不是眼看就要畢業了,當初那個小男孩眨眼間竟然長大懂事了。
我看看阿東,說:“我怎能和你小子相比,你小子是經驗豐富的情場任我行。”
我想起了自己的表姐云,那個頗有點自戀的女孩,她經常說自己是情場殺手一掃光,多少帥哥都栽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卻連頭也不回。我眨眨眼問:“怎么?你現在還穿石榴裙?石榴裙是古代美女才穿的。而且,你不是常說世上沒帥哥的嗎?怎么一開口就是帥哥帥哥的?”
表姐每次都會瞪著我,卻又對我這個表弟束手無策,只能氣憤地輕輕刮一下我的鼻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娃娃你怎么這么笨啊?”其實,表姐哪里知道,她親愛的表弟每次都暗暗在心里偷笑,總覺得她又氣又窘的樣子才是最笨的表現,不像在面對其他男生時總是千篇一律的微笑和溫柔。所以,我每次都說一些很傻的話氣她,看著表姐無計可施的模樣,我暗暗好笑。只是,我心里有點郁悶,表姐早已知道我讀過許多書,很多事上的想法甚至比大人還要深刻,卻還是以為我只是個傻小子。
我輕輕地嘆著氣。表姐也是那種大眾情人型的女孩,跟我喜歡的那個女孩一樣。表姐忽然又對我說:“我告訴你,現代的女孩也都穿著石榴裙,只是,只有有緣的男生才看得到的,而且,一個男生要遇到穿石榴裙的女子,才會擁有驚天動地的愛情。”我忙問:“真的嗎?”表姐說:“不信你可以試試。”
所以,在阿東列出了一大堆對大眾情人的解釋和歸類后,我說:“所謂的大眾情人,就是每個男孩做夢時出現的白雪公主,那種符合男孩心中完美情人的女孩,都是可親不可近的,就像林黛玉一樣冰清玉潔,卻有人贊譽,有人詆毀。”
阿東久久地望著我,半晌才說:“哥們兒,你才子的外號果然是貨真價實的。”
我很想告訴阿東,其實只是因為自己的表姐就是這種人。可我說不出來。因為我知道,表姐對那些帥哥都很溫柔的背后,是深切的不屑一顧。
二
我回憶的思緒忽然被一陣陣熱烈的掌聲給驚醒了。
歌詠比賽場上,我看到那個女孩以完美的聲音結束了演唱。那優雅的動作,甜美的聲音,生動得就像童話里的公主。霎那間,掌聲如雷。
我呆住了,并非為了她那一刻的美麗,而是她演唱時的專注和認真,還有那一抹難以察覺的淡淡的微笑。她跟表姐不一樣,我默默地想。
“曉慧,你真棒!”我旁邊幾個女生的歡呼聲在耳邊響起,我回頭,發現她們是在喊她的名字。
她叫曉慧?
我抬頭望去,只見她一個漂亮的鞠躬,我身邊的女生已掩不住眼里的傾慕,歡呼的聲音猛烈響起。
我看著她從臺上走下來的每一個的舉動,她轉身,走進人群,流暢而自信的行走,只覺得場上只有她一個人在舞動。她的眼光不經意地掃過歡呼的人群,對場上的氣氛有點心不在焉,卻在不經意間,望向了沉默的我。
仿佛過了很久,但又像是很短的時間,我和她靜靜地對視著,似乎場上的喧囂與熱鬧是在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那種交錯于紅塵之外的感覺,令我怦然心動。
比賽結束了,我依然有些恍惚。那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透著與世無爭的寧靜,卻總也看不透內蘊的深意,只是默默地看著,就能讓人不由沉溺其中了。
我正默默走在路上,手臂忽然被人用力往后一拉。我猛然一驚,轉過頭,哦,是阿明。阿明沖我喊:“你這笨蛋,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看到我還這么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聳聳肩,依然沒有說話。
阿明嘆息著說:“看來,我也應該保持沉默。”我說:“找我有事?”
阿明拉著我的胳膊,躊躇著,支吾了好一會兒,喃喃地說:“這個……”我疑惑地眨眨眼,不解地側著腦袋問:“阿明,你小子弄錯對象了吧,怎么在我面前扭扭捏捏的那么害羞,像個小媳婦?”阿明立刻露出一臉兇相,同時還張牙舞爪地攥起了拳頭:“哥們兒,你想死是不是?”我輕輕給了他一拳,說:“難得看見你不是一副殺人狂的模樣,顯然是有求于我,你是不會傷害我的小命的!”阿明拿眼瞪了我半晌,說:“我還可以先把你打個半死。”然后,他又說:“你知道的,我的數學是弱項,所以,就找你給我講題,后天就要考試了,不惡補一下怎么行?”我問:“然后呢?”阿明沖我又是一瞪眼:“好啦,知道你眼睛大啦,別這樣看我,其實呢,既然已經欠了你一頓了,不如再欠一頓,到時一起還。”我說:“想得美啊你,欺我一次吃不下兩頓是吧。行,我先回家考慮考慮吧。”阿明嘻嘻一笑,說:“我知道你最好了,哈哈,為了答謝你,我決定介紹一個美女給你,對了,還記得那場歌詠比賽嗎?里面有一個大美女哦!”我心里猛然一動,脫口問道:“你說的哪個?”阿明一臉興奮地說:“就是那個獲得掌聲最多的高挑女生啊,全場歡呼聲就數她的最多了,人長得白白凈凈,笑起來陽光燦爛。”我覺得心里有根很細的弦不經意地被撥動了一下,思緒輕輕搖曳著。這時,阿明又說:“就這樣說好了,你給我講題。”
我有點恍惚地點頭。
從阿明家出來,我上了公交車。我輕輕靠在窗邊,想著那個叫曉慧的女孩,她漫不經心的動作,她寧靜溫柔的目光,仿佛穿越了一層薄紗般透明的空間,直看向我心靈的深處。晚風輕輕送來一絲飄渺的歌聲,婉約而憂傷。我甩甩頭,笑笑,在心里暗暗對自己說:“今晚可不要像花癡一樣入夢呵。”
第二天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我匆匆撿起掉落的課本和資料,也顧不上什么形象了,往學校沖去。剛沒命地奔到大門口,隨即看到一個身影,她停住腳步。高挑的身姿,優雅地走著,從容的腳步,如鶴立雞群,與身邊的喧囂如同隔著遙遠的距離。
是她,曉慧。
和周圍那些匆匆而過的學生截然不同,她只是很自然地順著自己的步調平靜地往前走,有的只是悠然。
我有些慌亂。
我發現,曉慧靜靜地跟在我的身后。
我真希望這條路能長一點,這樣,曉慧就可以跟著我走得時間長一點。
忽然,我又在心里嘆氣,有種說不明白糾纏不清的思緒,一時間,我又忽然覺得臉有點熱。
就這樣,我恍恍惚惚地想著不著邊際的想法,卻沒發現已經到了臺階前面。我一下子被絆了一下,往前跌撞了兩步,手里的書散落在地上。我輕聲驚呼一聲,忙彎下身收拾書本。無意間一抬頭,卻見曉慧停住了腳步,淡淡地望著我。
清晨的天氣一片清潤,曉慧靜默的身影在霞光里更加生動,她寧靜的目光,淡淡的表情,有著那么一點讓人心悸的清高,有著那么一點讓人心疼的惆悵。
我說不清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就像第一眼看到曉慧時,天地間交織著的一抹氤氳的陽光,絲縷纏綿,卻又像披上了一襲輕薄的彩衣,縹緲而柔和,仿佛彌漫著幽曲的細膩而淡然的感傷。而我,就這樣被曉慧深深吸引,以致再無法轉移自己的目光了。
盡管曉慧的身影已經漸行漸遠,但是,我的心里卻留下了她整個的影子。
三
該發生的總會發生,不能被阻止。曾經的過往永遠也無法挽回。
那天放學后,我靜靜地走在校園的路上。三三兩兩的學生喧鬧著走過,那種洋溢的屬于高中生的熱情和活力映照在藍天下,溫暖而生動。
遠遠地就聽到那邊的吵鬧聲,我凝神望去,像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幾個浮動的人影在穿梭,洋洋灑灑著細碎耀眼的亮點。那個微笑說話的女生,那一身的粉紅衣服在陽光下顯得格外亮麗。
“哥們兒,快過來,老師讓你去辦公室。”阿東在喊我。等我走近,阿東笑嘻嘻地問我:“你怎么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怪樣子?”
我急忙向辦公室走去,與平時的不急不緩很不一樣。是因為怕她走了?怕她連一個淺淺的背影也不留給我嗎?
想到這里,我停下了腳步。一種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在暗暗生長,心頭卻一片迷茫。
“敏敏,你過來。”我有些愕然。這是曉慧在說話,她甜潤的嗓音,很好聽。
我站在辦公樓上,果然看到曉慧正朝著一個女生揮手,淡淡地笑。一切都顯得那么云淡風輕,那么自然。只是,我卻不能和曉慧說話。
憂然間,我想起了這樣的話:每一場相遇都不是偶然,很多人,原來早已在自己的時間里安然等待。他早已流過自己的生命,當那場相遇來臨時,一切早已注定。
走出老師的辦公室,拋開煩人的思緒,我眼角的余光一瞥,曉慧竟然來到了我的身邊,她停下腳步,竟然對我說道:“你好,我是高三五班的,我叫曉慧,我早已聽說高三二班的你在報紙上發表過散文,我想向你請教,可以嗎?”
我驚呆了。
曉慧竟然主動和我說話了!
曉慧甜潤的聲音,與她的人相襯得是那么恰到好處。陽光灑在曉慧的臉上,她的笑容里是和煦的溫暖,看起來乖巧而真摯,連眼睛的深處也蘊含著絲絲縷縷的溫暖。
我有點窘迫地忙說道:“當然,當然,一定可以的。”
真是的,我自己竟會如此失態,盯著一個女生看了那么久。
曉慧輕輕點頭:“那以后我就要多多向你請教了。”
我一邊點頭答應,一邊打量著曉慧,這么近的距離,我可以看到她笑的時候會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她渾身上下洋溢著一種暖暖的氣息。
我恍然想起了那場歌詠比賽,那個一直笑容燦爛動作很是優雅的陽光女孩,現在就站在我的面前,在和我說話。
這時,我瞥見一個身影在向這邊走來,是阿明?我訝異。阿明向來一放學就早早回家了,今天的破例,是為了什么呢?
阿明走到了我和曉慧的身邊,笑嘻嘻地問:“呵呵,你們在說什么?”
我說:“是她……不,是我們談寫作的事。”
阿明問:“我也喜歡寫作,咱們一起談,歡迎嗎?”
我又好氣又好笑,阿明這小子平時連作文也經常不寫,還要跟我們一起談寫作,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曉慧優雅地一笑,說:“要想和我們一起談寫作,需要考核。”
阿明一聽,訕笑著說:“考核?不行,我最怕聽‘考’字,一聽就頭腦發脹,你們談,你們談。”
說完,阿明竟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慢慢到一邊去了。
我抬頭,卻對上曉慧那雙溫柔的眼睛,她的嘴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帶點戲謔的笑容。宛如在看一出戲,而戲的結局,她早已猜到。只是,她猜到戲的原因了嗎?
曉慧向我伸出手,說:“那說好了,明天下午放學后我去找你。我先走了,再見!”
輕輕地握手,看著曉慧離去的背影,我有點悵然若失。再相見的時候,我們會是兩條交叉線嗎?我們會是兩只一起飛翔的鳥嗎?
四
第二天下午放學的時候,我匆匆收拾書包就往校門跑去,因為曉慧在那里等我。不期然在轉角處,我竟然與一個人狠狠地撞了一下,雙方都被這股沖力撞得跌倒在地上。
我一看,是阿明,他沖我嚷道:“你小子跑那么快干嘛,趕著去投胎啊?”我在心里嘆了口氣,我不想起沖突,但麻煩好像總喜歡找上我。就像生命中總有一些事情注定要發生,無法回避,也無法逃離。我歉意地笑笑,伸出手,說:“抱歉啊阿明,我趕時間,所以沒注意,你沒摔著吧?”阿明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他說:“你撞到我了!好痛啊!痛死了!哎喲!”我一臉無奈地望著這個男孩,他也喜歡曉慧,可是,這種程度的找茬也太露骨太沒水準了,我說:“來,大帥哥,弄傷你的細皮嫩肉真不好意思,我抱你去醫務室吧。”
說著,我俯下身作勢要抱。
阿明并非笨得無可救藥,自然也聽出了我話里的意味,他嘆息著說:“算了,這次全當我倒霉好了!一整天都被煞星克著,想要沒事才怪呢!”
我笑笑,出了教室,向大門口奔去。
曉慧靜靜地站在那里,默默地注視著我,對圍觀人群的指點置若罔聞。神色間,沒有焦慮,沒有委屈,也沒有憂傷。她的目光里泛開了層層漣漪。忽而,像想到了什么,她嘴唇動了動,卻始終不曾吐出一個字。我看到,曉慧溫柔的笑容里涌動著真誠和溫暖。她黑色的長發,黑亮含笑的眸子,完美的臉,淺淺的笑,恰到好處的身段,隨意的閑適的衣服搭配,還有若有若無間展現的某種與生俱來的優雅。她的存在,仿佛就是為了說明完美的意義。
那是只有在夢中才會出現的白雪公主,我依稀感覺到了她無比的美麗和溫柔,無比的深情。而她,竟然如此真實地站在我眼前。我只覺得心怦怦急跳,控制不住的快速,差點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來到曉慧面前,彼此打了招呼,曉慧看著我,說:“希望文學能讓我們成為好朋友。”
說著,曉慧伸出手,我無法拒絕她的握手,就像無法拒絕她溫柔而清澈的目光一般,也伸出了手。
我和曉慧的手握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完全忘記了一切,眼里有的只是曉慧的笑臉。
這時,我忽然想起表姐說過的女人穿石榴裙的話,我急忙打量曉慧,卻發現,眼前的她其實并沒有穿那些成熟女子穿的石榴裙。
是的,曉慧的石榴裙還沒有穿在身上,畢竟曉慧和我一樣,正在讀高中,我們才是高中校園里的大孩子,我們以后的路還很長,現在,曉慧和我這樣的大孩子還不是穿石榴裙和看石榴裙的時候,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未來的日子里,當我們真正長大了,若是彼此有那種心動而幸福的感覺,我就能看到身穿石榴裙的曉慧了。
春天是開花的季節,不是收獲的季節。高中是勤奮讀書的時候,不是談論男女感情的時候。
在不對的時間里,我們不能做不對的事情。
我這樣想著,心中感到了釋然和欣慰。
呵,有著無數夢想的高三時光,在我釋然而欣慰的思緒中,一下子變得無比豐富而美妙了。
(編輯 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