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西武
小學人教版第十二冊有一篇課文《精彩極了和糟糕透了》,說的是作者有一個慈祥溫和喜歡鼓勵他的媽媽,同時又擁有一個對他嚴格要求,不斷打擊磨煉他的爸爸。他從小喜歡寫詩,每當寫完一首,聽到的總是媽媽的鼓勵,他經常是洋洋自得、充滿信心;而他的父親卻總是實事求是地提出問題,嚴格地要求他。正是在父母這兩種愛的包圍下,使他非常自信而又不敢驕傲,最終走向了成功,成為一名作家。他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他得到的愛是一種充滿智慧的愛,是一種非常完整而又近乎完美的愛。可是,在我們的教學過程中,盡管我們滿懷愛心,可我們得愛心是否會贏得學生的理解?我們愛得恰如其分、恰到好處嗎?
案例一:自習課上,逄老師一眼就發現調皮好動的逄錦偉正聚精會神地揮動著胳膊在忙什么,那么專注。他悄悄走過去發現,那名學生正在畫畫。逄老師是出了名的嚴老師,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一把扯起他的一整本畫滿了畫的本子,還沒容學生解釋半句,他就跟上一頓狂轟亂炸“叫你學習你就畫畫,從來就不聽話!”其實那個學生也沒準備辯解什么。教室里靜得很,只能聽到逄老師急促的呼吸聲。學生臉上滿是淚珠,無語地看著被老師撕碎的幾十幅作品,這時逄老師才意識到自己撕掉的正是那個學生花了很長時間畫的一整套“連環畫”……
案例二:課間一個學生找到王老師說他的幾支圓珠筆芯不見了,他仔細觀察了班里同學的文具盒,發現張雪同學文具盒里的幾支和自己的有些相似,但沒有證據。王老師是一個細心人,他調查了那個同學丟失物品的時間,又去了解了張雪當天具體的活動情況,便油然而生了一個計劃。
王老師找了一個辦公室里沒人的空把張雪叫到那里,先是委婉地講了一些做人的道理,又舉了自己曾經犯錯而知錯就改的事例,把所有的后路都給她鋪好了,然后問她圓珠筆芯的事,可不管王老師說什么,她就是不承認,這時王老師是真火了,猛詐一句:“你還想怎樣?你拿的時候就不看看窗外還有咱班的同學,你覺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有證據我能這樣和你說話?給你機會你都不要,我還是直接和你父母說吧!”王老師佯裝要掏手機,沒想到她“撲通”一聲跪下了,直嚷道:“老師,我再也不敢了!”王老師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本來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沒想到學生居然會這樣。王老師連忙說:“你先起來,起來說話。”邊說還邊把她扶起來。沒想到她又接著跪下了,還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老師,求你了,千萬別和俺媽說,她知道就打死俺了……”王老師再次把她扶起,并向她保證一定不把這件事說出去,惟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她偷偷把東西送回并保證以后不要再犯這樣的錯誤。事是處理完了,但王老師的心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是高興?是酸楚?還是沉思?
反思:從兩個案例中我們不難看出,兩位老師始終覺得愛學生就不能放縱學生,要對他們嚴格要求,溺愛會害了他們。可是我們是否考慮到愛的方式和教育方法呢?假如案例一中的逄老師能夠壓住自己的怒火,換一種教育方式會是怎樣的結果呢?我們設想他輕輕走到犯錯學生跟前,心平氣和地說道:“你畫得真不錯,真沒看出來,你還有如此高的水平,過幾天閑時能給我畫幾幅嗎?繼續努力呀。不過,現在是不是應該先……”我想不用我們太多的言語,他早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這樣既不會傷到學生的自尊,還培養了學生的興趣愛好,有力地拉近了師生距離,同時,在班里也樹立起了老師的威信,何樂而不為呢?案例二中的王老師雖然很細心,而且為了破案也動了一番腦筋,可到頭來的結果無疑是在孩子心靈深處留下了一道傷疤,永遠無法愈合的疤。蘇霍姆林斯基曾經說過:“一個好的教師就是在他責備學生,表現對學生不滿,發泄自己的憤怒的時候,他也時刻記著:不能讓兒童那種‘成為一個好人的愿望的火花熄滅。”如果他能俯下身子,再耐心些,對學生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給孩子一個過程,一個從害怕、害羞、悔過到敢于承認、承擔、改過的過程,不要讓她的心理上有太多的負罪感,那么我想,在師生兩人相互信任的眼神碰撞中,問題就已經徹底解決了。
愛是什么?愛是清清的溪水唱給山澗的句句贊美,愛是和煦的陽光催開的朵朵花蕾,愛是南飛的大雁留在北國上空的聲聲雁鳴……愛是要講究方法的,嚴厲的愛有時是一種“不完整”的愛,愛的極致是寬容。正如教育大家蘇霍姆林斯基所言,“有時寬容引起的道德震撼比懲罰更強烈”。
(作者單位:山東青島膠南市張家樓鎮崔桂璇希望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