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神陸羽二三事

王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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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之謎

我國第一位將茶道發揚光大的是唐朝茶神陸羽，他的身世到現在仍是個謎。傳說，他是由竟陵和尚智積禪師在河邊拾得，并撫養長大。陸羽一生充滿傳奇，在唐朝名聞海內，騷人墨客、達官貴人，凡是嘗茶者，無不以結識陸羽為榮，但古書對陸羽生平記載卻不多。

陸羽，唐代竟陵人，又名疾，字鴻漸，又字季疵，自號桑苧翁，后人尊稱茶山御史。智積禪師與陸羽起之名已無考據，陸羽之姓名是自己用易卜卦占問而起名，《因話錄》記載此事云:“稍長，自筮遇蹇之漸，繇曰:鴻漸于陸，其羽可用為儀，乃姓陸，字鴻漸，名羽。”

《新唐書．陸羽傳》對陸羽生平敘述甚為簡略，并且對他的身世未道其詳。《新唐書》云:“羽字鴻漸，一名疾，字季疵，復州竟陵人，上元初，隱苕溪，自稱桑苧翁，久之，詔拜羽太子文學，徙太常寺太祝，不就職，貞元末卒。羽嗜茶，著經三篇，言茶之源、之法、之具尤備，天下益知茶矣。”太子文學和太常寺太祝都是唐代官職，地位崇高，官俸優厚，陸羽歉辭不就，隱居著作，如果不是茶道聞于當世，及茶經傳諸后世，《唐書》隱逸傳中，可能不會有陸羽之地位。

師徒感情

智積禪師是嗜茶之行家，因為長年飲陸羽烹煮之茶，非陸羽烹茶不飲，后來陸羽出游江湖四、五年未回竟陵，智積禪師便四、五年不飲茶。當時皇帝代宗召智積禪師入宮，命宮人最會烹茶者侍候，智積禪師啜一口便止，代宗懷疑智積禪師故意作態，命人遍尋陸羽，召進皇宮，要陸羽煮茶，送予智積品嘗，智積禪師啜一口便云:“此茶有若漸兒所為者。”代宗贊嘆，使之師徒重聚。陸羽之茶道與智積禪師之品茶功夫可謂相得益彰，令人嘆服，此事記于《紀異錄》上。

陸羽由智積禪師撫養成人，師徒感情逾于常人，智積禪師圓寂時，陸羽游玩外地，無法趕回竟陵致祭，陸羽痛哭數日，并為智積禪師作一首悼詩，詩云:“不羨黃金甕，不羨白玉杯，不羨朝入省，不羨暮入臺，千羨萬羨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來!”孺慕之情，喪師之痛，未及奔喪之懊悔之情，溢于字里行間，陸羽不失為性情中人也。

茶山御史

陸羽天賦很高，又有大志，但與佛門無緣，未削發為僧，稍長即離開佛寺，四處流浪，曾一度為梨園弟子。陸羽有天才，演戲也不例外，到處出鋒頭，很受觀眾歡迎。他好學不倦，敏慧而過目不忘，對茶道感到興趣，于是默默研究，領悟茶之道理，后為某都督所賞識。都督為茶道中人，搜集甚多有關茶之資料，雖然是吉光片羽，也至為珍貴，都督認陸羽為茶中知己，將收藏有關茶之文獻，送贈陸羽，由是陸羽之茶道更為大進，到處受到嗜茶者之歡迎。在《封氏見聞錄》云:“李季卿宣慰江南，時茶飲盛行，陸羽來見，衣野服，請茶具而入，手自烹茶，口誦茶名，區別指點，茶罷，命奴子取錢三十文，酬茶博士。”茶博士之典故出于此。

陸羽在一次機緣，結識了一位殷富茶商，并接受該茶商委托，考察全國之茶業。茶商送陸羽一筆考察費，陸羽即云游全國茶區，將茶區分布情形、茶之質量優劣、各地制茶之異同、茶之產銷及飲茶方法等等，作成有系統之記錄，貢獻完整之數據與該茶商，茶商獲得寶貴數據，大發其財。該茶商不忘本，報以陸羽巨額酬勞，陸羽得此巨款為其晚年隱居之資。

陸羽曾在江西上饒縣北一座山上種菜，后人為紀念他，尊稱他為“茶山御史”，也就直呼該山為茶山。山中有一泓泉水，清澈甘冽，稱為陸羽泉，嗣后陸羽退隱浙江風景幽雅之苕溪，身懷獨特之茶藝，烹茶自娛，撰作《茶經》，《茶經》三篇，述一之源、二之具、三之造、四之器、五之煮、六之飲、七之事、八之出、九之略、十之圖。

茶神地位

陸羽隱居于茶山上之桑苧亭，故自號“桑苧翁”。陸羽閉門著《茶經》，直至德宗年間(公元780年)方見脫稿，梓成，上聞德宗皇帝，帝非常嘉許陸羽之成就，從此天下尚茶成風，乃至比屋而飲，號為國飲。聞《茶經》原本藏于桑苧亭，可惜年代久遠，善本已遺失。

后人尊稱陸羽為茶神，據《唐書》隱逸類中載:“時鬻茶者，至陶羽形，置煬突間，祀為茶神。”唐代制陶技術已相當發達，能造陸羽陶像來奉祀，可能是陸羽死后不久之事。

《茶董補》《驛官茶庫》載:“江南有驛官，以干事自任，白太守曰:‘驛中已理，請一閱。’乃往，初至一室為酒庫，諸醞皆熟，其外畫神，問何也?曰‘杜康’。太守曰:‘功有余也’。又一室，曰茶庫，諸苕畢備，復有神，問何也?曰:‘陸鴻漸’。太守益喜。”可見陸羽茶神之地位，早已為老百姓尊祀，而絕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