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頭湯加味治療寒濕痹痛的體會

彭明曉

寒濕痹痛之臨床表現為肢體關節或筋骨肌肉冰冷，嚴重疼痛、麻木、重著，局部無灼熱感，痛有定處，手足小關節硬腫，遇寒疼痛加重，遇熱略減，屈伸不利，自覺兩膝關節怕風，脈沉細或沉細而緊。寒濕痹痛屬祖國醫學“歷節”、“筋痹”、“骨痹”、“頑痹”、“痹證”范圍，與現代醫學之風濕性關節炎(非發作期)、類風濕性關節炎、坐骨神經痛、增生性骨關節炎相類似。

1 因機證治

1.1 病因病機 主要為素體陽虛、氣血虛弱之人感受寒濕病邪后，侵犯構成關節的各種組織，如滑膜、軟骨、韌帶、肌腱及骨骼等發生病變。如《素問·痹論》所謂“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也”;又曰“新謂痹者，各以其時重感于風寒濕之氣也”。明確指出了本病的致病因素。病機關鍵為經絡氣血痹阻，致氣血運行不暢;其基本病變為“瘀”，病理機制為“閉”。

1.2 治療原則 本著“治風先治血”、“血行風自滅”之原則，并結合“痛則不通”、“通則不痛”之理論，痹證初期以祛風散寒，除濕通絡;中期以溫經散寒，活血通絡;晚期因關節畸形、強直，本著久病入絡、久病必虛之原則以扶正祛邪，調補肝腎，溫經散寒，化瘀通絡。

1.3 方藥組成 烏頭湯出自《金匱要略》，為專治寒濕歷節病之方劑，原方組成為川烏、麻黃、芍藥、黃芪、甘草5味，主要用于寒濕偏盛，絕無熱象之關節劇痛。筆者用于治療寒濕痹痛，在此方藥基礎上加制草烏、桂枝、獨活、秦艽、威靈仙沸水煎服。以上共10味，為除寒濕痹痛基本方，方中川烏草烏辛熱有大毒而祛寒濕、溫經絡且擅止痛，配麻黃以發汗宣痹，此一升一降，祛除寒濕;黃芪益氣固表;白芍、甘草緩急舒筋;獨活、秦艽、威靈仙祛風除濕、通絡止痛;桂枝溫通經絡。體質虛弱者重用黃芪，并加紅參或黨參;關節冰冷、痛疼劇烈者遞增川烏、草烏用量，并加附片、細辛、元胡;關節硬腫者加制乳香、沒藥、川牛膝;肢體麻木者加全蝎、蜈蚣、祁蛇或烏梢蛇;小便黃或舌尖紅者加黃柏，既可“苦以堅腎”，又可溫散而不助火;便秘者加生地、熟地以防辛燥太甚;腰脊疼痛屬肝腎虧損者加金毛狗脊、杜仲、續斷、補骨脂。是方補而不礙其通，攻而不伐其正。

2 病案舉例

2.1 王某，女性，28歲，2009年11月16日就診。患者因產后感受風寒濕邪，致全身關節、肢體、筋骨肌肉酸痛，雙大腿麻木，膝關節僵硬、冰冷，行走困難，苔薄白，脈沉細而緊。證屬產后氣血兩虛，感受寒邪。治以扶正祛邪，調和營衛，溫經散寒。予烏頭湯加味，重用黃芪30 g，加黨參15 g，生地15 g，減麻黃以防發汗氣虛更甚。服3劑后全身關節肌肉疼痛大減;服至6劑可獨自行走來診，但雙大腿麻木未減，上方加烏梢蛇10 g，制川烏、制草烏用量增至9 g;又服6劑后關節冰冷、疼痛基本消除;宗方又服7劑而大腿麻木消失。隨訪至今無復發。

2.2 程某，男性，55歲，2011年6月21日就診。罹患類風濕性關節炎10多年，經多次住院治療無好轉，全身大小關節疼痛，雙手指關節出現梭狀形病變，腫脹，膝關節僵硬，步履艱難，行走需人扶持，長期服用消炎痛、阿斯匹林、皮質激素，始有效，終無效。測查血沉略快，類風濕因子陽性。查其面色晄白，脈象沉細而弦，舌苔薄白質紅。證屬寒濕頑痹，并有化熱內傷營陰之勢。治以溫經散寒、化瘀通絡為主，兼顧滋陰清營之法。予烏頭湯加味基本方減黃芪，加生地30 g，蜈蚣、全蝎各2 g(研末沖服)，制乳香、制沒藥各6 g。此方共服l0劑，疼痛減輕，膝關節僵硬好轉，能獨自行走來診。三診在上方基礎上減麻黃、桂枝，加金毛狗脊15 g，杜仲10 g。又服藥10劑后膝踝關節、手指關節腫脹消退，但仍疼痛、發硬。宗上方又服7劑，并配紅參60 g，豹骨30 g共為細末3次/d用蜂蜜混勻沖服，其后病情已基本控制，生活能自理，并能從事輕體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