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萬磊 李燕梅
1.河南中醫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8;2.河南中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河南 鄭州 450008
眩暈又稱“眩冒”“頭眩”“掉眩”“目眩” “頭暈”等,是目眩和頭暈的總稱。輕者閉目即止,重者如坐車船,旋轉不定,不能站立,已或伴有惡心嘔吐出汗甚或暈倒等癥狀。《證治匯補·眩暈》云: “眩者,言視物皆黑;暈者,言視物旋轉,二者兼有,方曰眩暈”。本病可見于西醫學的多種疾病,如椎基底動脈供血不足、腦動脈硬化、梅尼埃綜合癥、高血壓病、良性陣發性眩暈、貧血、低血壓、神經衰弱等。李燕梅教授是河南中醫學院研究生導師,從事臨床、科研、教學近30年,長期從事腦血管疾病的診療,經驗豐富,擅長運用中醫藥治療眩暈癥。
眩暈癥病因多為情志不遂、年老腎虧、病后體虛、飲食或瘀血,病理變化不外乎虛、實,虛者氣海不足或氣血虧虛清竅失養,實者風、火、痰、瘀擾亂清空,病位在于頭竅,病變臟腑與肝脾腎有關。肝臟以陰血為體,體陰而用陽,性喜調達,肝膽經脈上頭連目系,稟肝臟陰血而得以濡養,得疏調而經氣能運行。凡外邪侵犯肝膽經脈或肝郁氣滯或肝陽上擾頭目或陽亢化熱生風上犯頭目或肝臟陰血虧虛頭目失養皆可致眩暈。故眩暈與肝膽經脈密切相關,所以李老師認為從肝論治眩暈尤為重要,有其重要意義。筆者將其從肝論治經驗總結如下:
此證發病多見于中年人,因工作、生活、社會壓力,而致情志抑郁、思慮太過或久病成郁可致疏泄失常,氣機壅滯,經氣逆亂。 《素問·至真要大論》謂: “木郁之法——甚則耳鳴目眩。”故肝失疏泄,則升降失度,出入無節,病犯清竅而致眩暈。此證多見眩暈,情緒不寧,胸部滿悶,善太息,脅肋脹痛,不思飲食,大便失調,舌苔薄,脈弦。方用柴胡疏肝散或逍遙散加減。若伴頭痛者可加白芷、細辛、丹參等;若肝郁犯胃而不思飲食、肢軟乏力、精神倦怠明顯者,可合用補中益氣湯;若邪滯經脈,加用解表藥。
本證多有肝郁氣滯演變而來,肝郁日久化熱,上擾清竅,或暗耗肝陰,肝風內動,上擾清空而發眩暈。證見頭暈目眩,心情抑郁,胸部滿悶,脅肋脹痛,善太息;或煩躁失眠,口苦咽干,舌淡紅、苔薄黃,脈弦數。治療多以丹梔逍遙散加減。若失眠多夢加遠志、酸棗仁等;若大便干加大黃、芒硝、厚樸等;若有痰熱者可加貝母、瓜蔞等。
若因肝郁氣滯,橫逆犯脾,肝脾不和,脾失健運,痰濁內生,致氣郁痰阻,痰郁互結,或肝郁化火,煉液成痰,痰阻氣機,痰濁上擾,清陽被蒙則出現頭暈目眩,頭重如裹,胸悶惡心,納差,舌苔厚膩,脈弦滑。治療以解郁健脾化痰為大法,方選:半夏白術天麻湯配合逍遙散或丹梔逍遙散。
此證多由肝郁化火,風火上擾或暴怒傷肝升發太過,或年老肝腎陰虧,水不涵木,陰不維陽,陽亢于上,上擾清竅皆可出現眩暈。如《類證治裁·眩暈》云:“良有肝膽乃風木之臟,相火內寄,其性主動主升,或由身心過動,或由情志郁勃,或由地氣上騰,或由冬藏不密,或由年高腎液已衰,水不涵木,或由病后精神未復,陰不吸陽,以至目昏耳鳴,震眩不定。”此證多見眩暈耳鳴,頭目脹痛,遇情志波動,心情不暢或煩勞或惱怒上述癥狀加重,且急躁易怒,胸脅苦滿,目赤口干,少寐多夢,舌紅苔薄黃,脈弦數。治法多以平肝潛陽息風為主,方以天麻鉤藤飲加減。若見手足麻木或震顫加全蝎、蜈蚣、羚羊角、生龍骨、生牡蠣,以鎮肝息風,清熱止痙。若見目赤便干可通腑泄熱加當歸龍薈丸或大黃、芒硝。然肝陽上擾者,每多以傷陰,故可加滋養肝腎之品。
肝腎陰虧,水不制火,肝陽升發太過,血隨氣逆,并走于上,清陽被擾,可見頭暈目眩,頭痛耳鳴等。本證發病多見于中老年人,因素體陰虛,久病失治,煩勞太過,或中年早衰,或老年陰精虧損太過致肝腎陰虧而發眩暈。此證多見眩暈,頭重腳輕,行走不穩,煩躁易怒,腰膝酸軟無力,遺精健忘,舌紅少精,脈眩細數。治療以鎮肝息風、滋陰潛陽為主。方選鎮肝息風湯加減。如若肝腎陰虛,水不涵木,肝陽上亢或精血不足,心失所養而致失眠多夢,可佐用安神藥。
劉某,女,49歲,2011年4月5日初診,主訴:發作性眩暈2年,加重1周,癥見:頭暈目眩,昏沉不清爽,胸部滿悶,脅肋脹痛,善太息,口苦咽干,煩躁失眠,納差乏力,大便三日未行,小便正常,舌紅苔薄黃,脈弦。李教授辨證認為此屬肝郁化火,上擾清竅。擬丹梔逍遙散加減:牡丹皮、梔子、當歸各12g,茯苓、白術、白芍、天麻、鉤藤、陳皮、柴胡各10克,麻子仁30g,夜交藤30g,炙甘草3g,服七劑后癥狀明顯好轉,效不更方,繼服七劑,眩暈未再發作。囑患者調情志,注意休息,多參加戶外活動,隨訪半年未復發。
眩暈發病過程中,病因病機復雜多樣且可相互影響,變化多端,然仍有其獨特的發病機制和規律,治療上不僅應辨病與辯證結合,注重整體與局部,還應結合現代醫學,兼顧降壓、降糖、降脂等。李老師在治療過程中從肝論治,調理肝脾共施,補肝腎共用,兼顧脾氣、火、痰、瘀,其用藥靈活,又重視平時調養,調理陰陽,陰平陽秘,眩暈可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