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的道路,常常會走到一個無所歸依的平臺上,徘徊、苦悶,長時間無法解脫。該去的地方都去了,平時該用相機記錄的都記錄了,別人有的美的、苦的照片自己也有幾張,還不差;別人會做的后期初步處理,自己也會做;別人會的拍攝技法自己也會;別人發表的作品,類似的自己也發表過,藝術水平差不多??與攝影界蕓蕓眾生相比,自己也不算平庸,但捫心自問,就是沒有大起色,自己對自己都不滿意。難道就這樣耗下去嗎?勁兒往哪里使呢?怎樣走出自己的道路呢?另外,新技術層出不窮,手機的拍照功能越來越能夠與相機媲美,相機的錄像功能也越來越強大、方便,兩相擠壓,都不知道攝影該怎么繼續下去。“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變化太快。”在技術日新月異飛速發展的催逼下,如何走出自己的創新之路,確實是一個剪不斷、理還亂的問題。
去年,因策劃和編輯“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攝影大展”和“百姓·百年”—首屆中國國際攝影雙年展,看了大量記錄性質的照片,對攝影人個人化的工作方式和集群化的呈現方式頗為感動。最近,又因為策劃黃貴權先生在中國藝術研究院舉辦的“情真象幻”展覽和秦玉海先生《真水》畫冊的編輯工作,反復看了這兩個人這些年瀝盡心血拍攝的作品,頗受啟發,忽然對攝影創新問題有了一些新的感想和體會。
首先,發現新意象—這是一個突破的“點”。一個人一輩子搞攝影并不需要太多的“點”,所以不要輕易放過。記得八九年前在紅領巾公園劃船,看到四環路高橋下的水面泛起波光,閃爍不定,我很激動,用尼康FM2相機拍了幾張,其中有一張比較耐看,回家還把玩了幾天,但因為忙,很快就忘了。也曾經有拍攝樹、花的經歷,2009年春夏之交,為探尋首場“中國攝影家大PK”創作路線,我來到淶源鄉村,那里桃花、杏花開得正艷,我用長焦鏡頭大光圈,拍了幾張虛虛實實的照片,回來看,其中幾張有水墨畫的感覺,但因為工作忙,很快就忘了。現在回頭看,黃貴權先生和秦玉海先生的作品,就是沿了自己一時發現的鏡頭中的意象,深深地、遠遠地走了下去,成就了一大批內容相關聯、意象豐富而多變、格調卻明顯一致的專題作品,也摸索出了一整套拍攝方法。任憑你怎么批評,這兩組作品、兩套拍攝方法是他們探索實驗出來的,這是攝影本體語言的延伸。
其次,要有針對這個“點”的實驗意識。打開這個“點”,可以撐出一片天地。攝影作品是主客觀感應融合的產物,我們要有強烈的“撐點”意識,利用節假日等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去尋找有相關意象的現場;在現場反反復復地鼓搗,一直到拍出滿意的作品為止。不怕麻煩,不怕繁瑣,讓心靈靜下來,讓喧囂和狂躁走開,專心致志地實驗,終會拍到表現這個意象的完美作品。堅持不懈,天長日久,終會走出自己的道路。
所以,“點”很重要,用影像實驗撐開這個“點”也很重要,這就是創新之路。在路上,傳統文化底蘊深厚的人會看到筆墨水色、看到和諧,做出推陳出新的作品;當代意識強的人會看到矛盾、看到沖突抑或其他,做出先鋒作品。
先找“點”,再撐“點”,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