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公司”兼營“合影公司”

　　前不久，我寫過一篇文章，講當下的一些學會、協會、社團，熱衷于編織各種各樣的榮譽帽子出售，變成了“帽子公司”。只要你愿意出錢，什么“英才”“名人”“脊梁”等等的“帽子”，可以任你挑選。盡管一些“帽子”與“頭寸”明顯不合，比如將“百強縣”的“帽子”戴在貧困縣的頭上，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買方愿買，賣方是照賣不誤的。出售假的榮譽“帽子”，玷污了真正的榮譽，是精神領域的一種嚴重的假冒偽劣，應嚴加查處。
　　有材料表明，這些“帽子公司”的經營者，往往還兼開“攝影公司”。就是說，他們在舉辦各種會議與論壇時候，以能與領導合影為釣餌招徠顧客。這項“熱銷產品”大多是明碼標價的，如一張會議通知單上注明：“普通代表3800元/人，可以和領導合影的嘉賓資格則要6800元/人。”另一張論壇通知單則規定：“參加領導接見全體代表的集體合影并獲長幅照片一幅，5800元；與其他貴賓集體接受出席峰會的領導接見并合影留念，1到2萬元。”能不能和領導合影，是單獨與領導合影，還是集體與領導合影，價格是大不相同的。
　　對一些企業經營者來說，和領導合影，是他們獲得權力承認的一種榮譽和認證，是一種政治背景的見證，因而往往不惜重金去買這樣的“合影”。一旦到手后，會把照片放得大大的，配以精致的鏡框，高掛在辦公室或會議室里，以彰顯自己的身份，企望起到護身符的作用。
　　正是有這樣的買方市場，“攝影公司”的生意一直紅紅火火。不過，這里的“攝影”，不是一般的拍照 ，而是重在與領導“合影”。因此，稱之為“合影公司”，也許更確切。由于“合影公司”業務的多年興旺，已經催生了一種“合影經濟學”，讓經營者賺得盆滿缽滿。
　　然而，與“帽子公司”販賣假榮譽借以牟利一樣，“合影公司”販賣假的“人脈關系”，賣方借以撈錢，買方借以狐假虎威。對賣方與買方，都是需要認真進行清查整頓的。
　　與買賣“帽子”不同的地方，買賣“合影照片”，還有第三方出現，即領導干部。“合影”所以能熱得成為“經濟”，最核心的資源是可供合影的官員。沒有這一資源，也就不會有“合影經濟”。領導干部在其中實在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賣方自然會不惜代價爭奪這一資源。我們不能肯定，參與“合影”的官員都得到出場費，但拿到好處的絕非少數。因此要整頓“合影經濟”，首先需要領導愛護自己的形象，不要輕易出售。這里的領導，除在職的外，離退休者也當自尊自重，不要在這方面“發揮余熱”，以維護黨風政風的純正。
　　有人為“合影經濟”辯護說：“你想要照片、稱號，他想要會費、贊助費，領導過來當個背景掙個出場費，是多方共贏。”我說，要照片的人是蓄意買個假象，用以盜名欺世；要會費的人，是騙取錢財，中飽私囊；而領導則是自失尊嚴，變相賣“身”。這不是“共贏 ”，而是一種腐敗的“共營”，一種狼狽為奸式的“共營”。■
　　圖：陸華 編輯：董曉菊 dxj502@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