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品市場中的“福建模式”

在這股激涌的潮流之下，今年的福建藝術品交易市場也展現出一派百舸爭流千帆競過的熱鬧場面。從今年春拍開始，細心的人會發現福州廈門兩地突然涌現出很多拍賣行。

最近幾年，“市場火熱”的種種現象總會在某個階段成為人們有聊或無聊時的談資。有時候人們談論大蒜，有時候人們談論綠豆；更多的時候人們談論黃金或者證券期貨。而現在，人們從物質直接躍升到精神，更喜歡聊點看似高深的藝術。金融危機之后，藝術市場有了明顯的回暖，無論是單品的成交價格還是整體成交總額都屢創新高。隨此趨勢而起，各地區的拍賣行、文交所如雨后春筍遍布全國，諸多藝術金融衍生品和交易模式紛紛出爐；而全民性的收藏熱潮更是只要打開電視就能嗅到它的氣息。

在這股激涌的潮流之下，今年的福建藝術品交易市場也展現出一派百舸爭流千帆京競過的熱鬧場面。從今年春拍開始，細心的人會發現福州廈門兩地突然涌現出很多拍賣行。與國內大多數拍賣行注重書畫瓷器等大的藝術門類不同，福建的拍賣大多不涉及書畫，而是把焦點集中在一個相對較小的門類，即以本地出產的壽山石為代表的當代工藝藝術上。以壽山石、沉香、犀角、黃花梨等珍稀材質為原料的工藝藝術品遍布整個福建藝術品市場，成為全國藝術品市場一道特別的風景，我們姑且稱之為藝術市場的“福建模式”。

差異化模式打開市場新局面

作為一種極度稀缺的資源，產自福州壽山的壽山石扮演了福建藝術拍賣的先鋒角色。跟所有資源性的材質一樣，很多壽山石名品在一二十年前就因無石可采而停產，因此其價格在幾年中不停上漲。成為搶手貨。壽山石的保值作用得到凸顯，投資壽山石成為一種抵抗通脹的有效方法。這直接帶動了壽山石拍賣的興起，特別是在保利嘉德等國內大拍賣行相繼推出壽山石拍賣之后，福建本土的壽山石交易市場更是如火如荼，各家藝術機構和拍賣機構紛紛為分一杯羹而捉對廝殺。

這為福建的藝術品市場打開了一扇窗口，使得福建能接得上這股藝術市場化潮流的“地氣”，并有力推動了對福建相關藝術資源的挖掘和推廣進程。與書畫瓷雜等相比，壽山石無疑是藝術中極小的項目，論資排輩尚且困難。因此，以壽山石拍賣為突破口，更像是藝術市場化道路中的一種差異化模式：揚長避短，把自身優勢放大加強，從而獲得在整個藝術市場中不可替代的位置。而之所以選擇這種模式，一個最簡單的理由便是：壽山石產自福州，推廣壽山石，福建具備無可比擬的先天優勢。

由壽山石帶動，以漆藝、木雕和當代古典家具為代表的當代工藝藝術作品也漸次被搬上福建的拍賣會；這其中，漆畫、沉香和當代古典家具等專場均屬國內首創，具有開拓性意義。隨著市場空白被一步步填上，—個以當代工藝藝術為主的市場藍圖逐漸成型。差異化的路線是“福建模式”得以存在的最大原因。

行業不良競爭引發重重憂慮

盡管如此，我們還是不難發現，福建藝術市場的交易規模與國內幾大主要城市還是無法相提并論，具有品牌效應的拍賣行屈指可數，藝術品市場的競爭和運轉還缺乏相關制度的規范和保護，市場秩序時有混亂。

究其原因，福建的差異化道路是建立在自身優勢資源之上的，可長期固守本就有限的資源，市場規模必然有限而且相對單一。在此情況下，市場的發展難免遭遇局限——規模無法持續擴大，為獲取資源而進行的努力極易導致不良競爭。2005年以來，福州成立的拍賣機構有幾十家；有人甚至為拍賣壽山石而專門去申請拍賣資質，成立公司。但這些機構要么只懂石頭而不懂藝術，要么干脆連石頭都不懂，只圖撈一把走人；而更多的機構與其說在做藝術拍賣，不如說在做材料買賣——重材質輕工藝之風彌漫市場，甚至在雕刻界亦是如此。經過幾年的市場整合，這些機構能存活下來的并不多，能形成品牌效應的更是鳳毛麟角。

但在今年，春風吹又生，我們好像又看到那“百花齊放”的場景了——各種不同的壽山石拍賣會廣告占據報紙的各大版面，與之前相比，真是“情與貌、略相似”。這讓人們在感受市場繁榮的同時，也更加深了他們的憂慮：在一個以有限資源為賣點的行業中，如果行業間沒有一種相對的責任感來共同呵護和推動市場的良性發展，那么就很容易導致資源的浪費，從而引發市場崩潰。一個沒有誠意的藝術機構，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對此市場的一種傷害。

從另一方面來看，差異化的發展路線固然很快為福建確立其在全國藝術市場中的位置；但正如我們所知，當代工藝藝術在藝術領域中屬于較小門類，此門類有多少東西值得挖掘，這種挖掘又可以深入到何種程度也都存在著不可預期性。

完善市場結構規范必須先行

正如前文所述，福建的差異化模式是建立在其固有的優勢資源上，無論喜憂，都與這些資源關系緊密。因此，如何利用好這些資源，發揮其最大功效就尤為重要。從市場的推廣和完善的角度去利用和保護好資源，是福建模式能持續發展的關鍵之處。

其一，市場結構的完善。這主要包括有機和無機兩部分。有機部分即指市場種類的相對豐富。與壽山石相比，漆畫、木雕、當代古典家具等當代工藝藝術門類在今年之前被搬上拍場的少之又少；它們是填補市場空白、完善市場結構的必需版塊，挖掘其市場價值將有利于改變相對單一的市場現狀。而無機部分即是指藝術市場立足根本：好的藝術。如我們所知，在福建的拍賣市場上，真正從文化高度上去理解和推廣藝術的機構并不多見，大多數人和機構還是停留在重材質輕工藝的層面上——而這正是市場結構不完善、市場不成熟的表現。挖掘資源本身的文化藝術內涵，在買賣藝術品的同時推動藝術的發展，有利于形成良性的市場循環。

其二，市場的進一步規范。規范的制定是保護資源、維護行業發展的最有效手段。這種規范可以是有形的拍賣法律條文，也可以是無形的行業規矩——當然，這種行規必須是積極的。特別是在對拍賣機構的拍賣資質審核、從業人員的鑒定資質審核和機構稅收等方面嚴格把關，杜絕假拍拍假現象，凈化市場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