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盜、錯別字、私人會所,加上之前的星巴克咖啡入住和一碗面條20元事件,故宮可謂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近日,故宮博物院古陶瓷檢測研究實驗室科研人員在對古器物部提取的宋代哥窯青釉葵瓣口盤進行無損分析測試時發生文物損壞。收藏專家、觀復博物館創辦人及現任館長馬未都表示,這件受損的瓷器是故宮珍藏的哥窯珍品,價值連城,即使進行修補,也不可能完全恢復原貌。而故宮方面對事件發生后一個月秘而不宣作出的解釋是:要徹查事故原因,做好詳細調查報告,才可上報有關部門。此次事故反映出有關人員對于國寶缺乏足夠的敬畏感和責任心。這種職責意識的淡薄,很大程度上依然是管理體制不完善埋下的隱患。
藍印花布是傳統的鏤空版白漿防染印花,俗稱“藥斑布”,距今已有1300年歷史。從宋代起源至明清興盛,一直是老百姓喜愛的生活用品。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傳統生活方式和觀念的改變、人們物質生活和審美心理的變化,傳統紡織品在近半個世紀中逐漸退出了歷史舞臺,藍印花布也難逃瀕臨消亡的命運。2006年,南通藍印花布印染技藝被列入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但其如今的境遇依然令人擔憂。要使藍印花布逐漸走出困境,需要付出的努力還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是培養傳承人。
黃橋燒餅原是泰州、揚州地區流傳數百年的傳統面點,因黃橋之戰而得名。近十年,黃橋鎮致力于黃橋燒餅技藝的傳承保護。鎮里成立黃橋燒餅行業協會,制定黃橋燒餅生產標準,還將“黃橋燒餅制作技藝”申報江蘇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并于2009年6月獲得省政府的批準。“入遺”后,全國各地涌現數家冒牌“黃橋牌”燒餅,黃橋燒餅由于缺乏商標等知識產權保護、維權打假乏力而陷入尷尬境遇。有關專家表示,“非遺”產品的文化屬性,不能替代知識產權屬性;對其無形資產價值的確認和保護,宜早不宜遲。
20多年前,一部香港電視劇《霍元甲》紅遍大江南北,一身正氣的民族英雄霍元甲和他所創的“精武會”成為人們心中愛國精神的象征。而在上海,已有百年歷史的“精武會”舊址目前正面臨拆遷。對于這個百年會所將被拆遷的境況,附近的市民都表示十分惋惜。正在這個拆遷地段負責拆遷事宜的工作人員卻稱,“精武會”的這幾棟洋房暫時沒有拆遷計劃。有文物保護專家呼吁,希望有關部門能早做決定,保下這幾幢很有特色的歷史建筑。但楊浦區文管部門則表示,目前對該建筑暫無保護規劃。
日前,黑龍江省哈爾濱市方正縣縣政府為當年日本侵略中國“開拓團”“亡民”立碑一事,引起國人的強烈憤怒與譴責。8月3日,5名網友悄悄來到方正縣,在試圖砸毀“日本開拓團民亡者名錄”紀念碑未果的情況下,將其潑上紅油漆,以示抗議。在整個事件過程中,公眾表現不一,既有奮起“砸碑”的網友,又有左、右派在網上的激烈對罵,甚至還出現了“有愛就是娘”的高論……種種亂象,預示著我們社會在多元化進程中,共識基礎正發生著令人驚訝的松動,當愛國之情被簡單等同于憤青、狹隘民族主義時,我們是否有必要進行更深刻的反省呢?
一
處在商品經濟大潮中的中國人,如果想找一個參照物,使自己不至于在物欲橫流的現代生活中迷失自我的話,最好是去朝圣曲阜。
走進曲阜就是走進歷史。游覽孔子后代嫡孫的私邸兼歷代衍圣公官署的孔府,你的目光會無意間變得杳邈起來,這座樓房廳堂460多問、占地240畬畝的“與國咸休安富尊榮公府弟同天并老文章道德圣人家”,就是一個漫長卻又“俱往矣”的封建社會讓你盡收眼底。而和它一墻之隔、占地370多畝的孔廟,則會讓你觸摸到古代中國的脈動并感悟出滄桑的必然。但是,真正使你一下置身于歷史長河之中,讓浮躁或沉重、聰慧或愚鈍的靈魂沉浸在大和諧、大歡樂、大澹謐里的,還是孔林,當今世界規模最大、年代最久、保存最完整的氏族墓葬群。
占地3000畝、比曲阜城區還要大的孔林,坐落于曲阜城北3華里處的泗水、洙水之間,是孔子及其后裔的叢葬墓地。兩千年問,孔氏家族的亡靈相繼埋葬于此,有墳塋數萬座。陪守數萬墳塋的,是數千幢歷代碑刻、石儀。而掩映這墳塋與碑石的,則是由孔子“弟子各以四方奇木來植”(酈道元((水經泗水注》)的數萬株四季蒼翠的各類樹木。讓人不禁想問:這里是碑林、植物園,還是博物館?
我常常想,這里就是中華民族的胎記吧,哪怕再過無數個世紀,它也會明白無誤地告訴世人:這就是中國。
二
如果現在與未來是無際的海洋,那么孔林就是歷史長河的人海口。起程時的纖細,經過千里萬里的補充和兩千年的積蘊,已經匯聚成浩瀚之勢,淼闊而又深邃。劈山穿谷的跌宕奔放,赴險沖危的勇決激越,以及一瀉千里的透世豪情,都升華為一種不動聲色卻包融一切、理解一切又洞察一切的大美,平實、靜遠、恬淡而又活潑、智慧、博大。
靈魂,在這里安歇;生命,從這里出發。
兩千年里,一個一個的君王皇帝,讓一代一代的知識分子和億萬百姓匍伏在腳下。他們化國為家,樂于以對生靈的涂炭、對生命的荼毒換取一家的江山,樂于以喪失天下人的尊嚴來保住一己的尊嚴。這出封建的悲劇上演得如此久長,以至讓跪著的人和跪著的靈魂也似乎失去了站立的本能。那個為了巴結齊桓公而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殺了為其熬人肉湯喝、從而被“歷史”褒為忠臣的易牙,不就是這出血淋淋悲劇中的一個典型角色嗎?難怪悲憤的魯迅先生“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里看出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 (《狂人日記》)”
但是,只要還有嬰兒呱呱墜地,那種對人的尊嚴的渴求和對靈魂自由的呼喚,就不會泯滅。于是在兩千多年前,布衣孔子就以一個教師的身份周游列國,向各國諸侯呼吁把人當人對待的仁政,并把一個天下“大同”的理想播下。
緊挨著孔林的104國道的入城處,有一尊名為“暢想”的雕塑,升騰的巨龍在二十米的高空托舉著地球,地球上是一輛周朝的馬車,駕車的就是孔子。每次對它注目,每次都按捺不住心中陡興的波濤。這是一幕大劇,在時空的曠野里突兀。任蕭颯的秋雨鞭笞濟世的熱懷,蓬勃的情感依然如初,困頓、死亡,以及身后的封土、祭祀,都不能羈縻他的腳步。那輛周游列國的馬車,轔轔而來,一如泗河之水,綿延至今,如泣如訴……
夫子死了,弟子們將他葬在泗水之濱,這塊土地便成了華夏一方獨特的地方。人間的真情在這里滋長,因為孔子的愛世愛人之心和弟子們的愛師之心也種在了這里;人間的平等與心性的自由也在這里萌生,因為不論身份的貴賤,只要是孔氏的后裔都可以安葬在這里,而且一進林門就一概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