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心性論是朱熹哲學體系中的重要部分,本文旨在歸納并評述諸多關于朱熹心性論的當代研究成果,分別從心性論的內涵、心性論與儒釋道思想的聯系、心性論的當代價值三個方面解讀今人對于朱熹心性論的研究,從而為朱熹心性論的進一步研究提供一個前提。
關鍵詞:朱熹 心性論 儒釋道 當代價值
一、心、性、情的含義及其內在關系
(一)“心”的多重解讀
關于“心”的內涵,眾學者有著諸多解讀。張艷清在《本體與境界——朱熹的“心與理一”》中,從超越的、本體的意義上來理解朱熹所謂“心”,并由此解釋了“心與理一”。理與心本來合一,卻遭人的私欲的紛擾,因此,心與理合二為一成為一種至高的境界。心在這里有著功夫修養的意義。[1]馬育良在《朱熹理學世界中的性情論》中把“心”解讀為一種“有限心”,即人生理上實有的心。某種程度上,它僅指人的思維器官,它是日常的受血氣情緒所影響的心,而不是舊說中作為人之所以為人的標志的“本心”,即人的本性。這里的“心”不是道德上的心,而是一種認識上的心。[2]
(二)心與性
在心與性的關系問題上,不同的學者有著不同的見解。孫利[3]、雷喜斌[4]、蔡方鹿[5]等學者一致主張結合朱熹的“中和新舊說”的轉變來說明心與性的區別和聯系。在舊說中,朱熹主張“心為已發,性為未發”,在新說中,朱熹則主張“心貫乎已發未發”。由此,他們一方面肯定心性之間的聯系,認為心性不離,互相聯系;另一方面則強調二者的區別,主張把有知覺的虛靈之心與無知覺的實有之性(亦即理)區別開來,并認為心有善惡之分,而性卻沒有。
二、心性論與儒釋道思想
(一)心性論與傳統儒家思想
當今學界主要從繼承和發展角度研究朱熹心性論與傳統儒家思想的關系。學者龔群認為朱熹在孟子“盡心知性而知天”的基礎上,提出性為體情為用的思想,并在性情之上加上了一個統領主宰即心,將孟子的心性之心轉換成主體性心的概念,形成了“心統性情”、“理在心中”等學說。[6]學者史少博認為“理”與“太極”相連,“氣”與“陰陽”有關,由此闡述朱熹的心性論和易學有密切關系。[7]
(二)心性論與佛老思想
眾多學者在研究朱熹心性論與佛老思想的關系時,多從批判和吸取兩個角度入手。學者孫利認為佛老心性思想對形上本體的運思方式以及“克己”“主靜”的心性修養方法為朱熹所吸收,同時,朱熹又站在儒家的立場上,批判了佛老“出世”、“無為”的態度,從而使其理學又超越了佛老,成為中國社會后期文化發展的主流。[8]學者黃世福指出朱熹心性論通過禪宗而建立,同時也吸取了禪宗的修養方法。另外,他歸納了朱熹批判禪宗的三個思想:一切皆空、作用是性、見性成佛。[9]
三、心性論的當代價值意義
(一)“主敬”與個人修養提升
多數學者認為心性論所提倡的“主敬”工夫與個人修養提升之間有一定的關系。學者王愛紅認為,朱熹主要從敬是主一,敬是“動容貌、整思慮”的內外相合以及“敬義夾持”等方面進行了論述,提出了鮮明的主敬思想。認知主體只有以敬的態度加強個人修養,才能明善去欲,居敬持志,進而才能通過涵養省察,格物致知等種種工夫,達到理想的道德境界。[9]學者吳冬梅主張朱熹的敬是“一心之主宰而萬事之本根”。這種敬畏既是對于普遍的道德法則和義務的敬畏,也是對于人之所以為人的內在本質的敬畏。它是復現人的道德本性、保持人的道德生命的完整性和連續性的根本工夫。[10]
(二)社會歷史存在發展
眾多學者認為心性論在社會歷史存在發展中起到重要作用。學者司馬云杰通過對八百年前朱熹與陳同甫關于如何評價歷史人物的論戰的分析,得出規定歷史本質的不是物的存在,不是政治、法律、制度,而是人心人性的結論。同時,他認為要想達到國運昌盛亨通,應該培育涵養純正厚重的人心人性[11]學者賈順先強調了朱熹思想的“二重性”思維方式即兩點論的方法對建設“和諧社會”,處理一個國家、一個社會和國家民族之間的和平相處問題,制止世界的戰爭方面的重要性。[12]
結 語
通過上述研究綜述及評估,可以看出,不同的學者站在不同的立場、引用不同的著作,因而得出不同的結論,尚未形成一套嚴密的理論。朱熹心性論有著豐富的內涵,與儒釋道思想有著密切的聯系,同時又蘊含著深刻的當代價值意義,因而在研究中應該結合其時代、著作等多方面因素,并且必須要把握住其理學思想體系和思維脈絡,從而盡可能地得出更為深刻、中肯而合理的結論。因此,在對于朱熹心性論乃至其整個哲學思想的研究上,我們仍然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注釋:
1、張艷清:《本體與境界——朱熹的“心與理一”》,《北方工業大學學報》,2003年第4期,第39頁
2、馬育良:《朱熹理學世界中的性情論》,《合肥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3年第3期,第32頁
3、孫 利:《朱熹從“中和舊說”到“中和新說”的思想演變 》,《湘潭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04年,第4期,第37頁
4、雷喜斌:《朱熹理學心性觀與太極陰陽說之關系探微》,《福建農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9年第3期,第70頁
5、蔡方鹿:《朱熹“心統性情”說新論》
6、龔 群:《從孟子到朱熹的心性哲學》,《南昌大學學報》,2002年第3期,第1—3頁
7、史少博:《朱熹心性論和易學的關系》,《德州學院學報》,2005年第5期,第25頁
8、孫 利:《朱熹對佛老心性思想的借鑒與批判》,《廊坊師范學院學報》,2008年第1期,第65頁
9、黃世福:《朱熹思想與佛禪》,《安徽農業大學學報》,2002年第6期,第38頁
10、王愛紅:《從“主敬”思想看朱熹的主體修養論》,《湖南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3期,第21頁
11、吳冬梅:《論持敬在朱熹心性修養中的作用》,《北京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2年第3期,第40頁
12、司馬云杰:《論人心人性與歷史的本質——從朱熹與陳同甫的論戰看社會歷史存在的心性論基礎》,《北京行政學院學報》,2000年第4期,第58頁
13、董博:《朱熹思想與現代社會國際學術研討會綜述》,《中華文化論壇》,2006年第1期,第154—155頁
參考文獻:
【1】馮友蘭:《中國哲學史新編》第四冊、第五冊,人民出版社,1980
【2】牟鐘鑒:《探索宗教》,宗教文化出版社,2008
【3】魏英敏:《新倫理學教程》,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
【4】北京大學哲學系中國哲學史教研室:《中國哲學史》(下冊),中華書局,1980
【5】牟宗三:《中國哲學十九講》,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