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民間鄉村宗教在中國文革之前人民的日常生活中占據著重要的地位,隨著馬克思主義思想無神論的傳播,民間鄉村宗教在人民的生活中日漸淡化,筆者通過對微縣民間信仰的田野調查和杜贊奇先生的理論結合,試圖闡述在社會主義新時期民間信仰的鄉村宗教對社會文化網絡的影響和意義。
關鍵詞:鄉村宗教 微縣 唐神會 文化網絡
[中圖分類號]: K825.15[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19-0227-01
一、鄉村宗教的類型
杜贊奇在其《文化、權利與國家——1900—1940年的華北農村》一書中把鄉村宗教分為了四種類型,即第一種類型:村中的自愿組織,第二種類型:超出村界的自愿組織,第三種類型:以村為單位的非自愿性組織,第四種類型:超村界的非自愿性組織。這幾種類型在以前的中國社會里占據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可是現在隨著社會主義馬克思主義思想在中國的發展和傳播,“文革”時的破四舊,這些民間鄉村宗教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也淡化了。
這次微縣參加了一個村里舉辦的唐神會,據田野調查資料得知,所謂的唐神會,就是附近的漁民采取過會的形式對金龍四大王、華佗和威靈五道等一些河神的信仰。唐神會也算是一種民間信仰組織,里面有會長,并且有分管的香頭,最后是會友。會長和香頭在這些會友里都是很有威信的人物。唐神會五年舉辦一次,據會友們和香頭們說唐神會的歷史是從唐朝開始的,但經過考證,微山湖的唐神會第一次舉辦應該是在1941年,然后在后面有了分支,現在至少應該有兩大支,湖村有一支,微村有一支,微村這一支又分三個小支。唐神會的舉辦是五年一次,中間在“文革”期間間斷過,舉辦唐神會每個會友交200元錢,作為這次過會的費用支出,如果費用不夠,都由會長來承擔。會友們都說舉辦唐神會不是為了掙錢,因為這些錢根本不夠,會長還得自己掏錢。
唐神會是以唱端鼓腔為主,其他儀式貫穿其中。唐神會是屬于杜贊奇說的第二種類型,超出村界的自愿組織。因為唐神會的香頭和會友來自不同的村莊,甚至有外地來的會友回來參加祭祀活動。從內壇的擺設可以看出,唐神會是屬于會主主辦的,因為內壇只有一個斗,這個斗就象征著會主,意思是這個會是由會主主辦的。會主下面的香頭也是由不同村落的家族精英人物擔任,有什么事讓香頭通知里面的會友。會友來自不同的村子,甚至有些人不遠千里趕來在正日子這天進心。目的都是希望能保佑自己和家人平安健康、升官發財,還有是能回來和會友們聚聚會”。
其中,帶枷的習俗就是為了家里小孩的健康平安舉行的一種祭祀活動。帶枷在唐神會要帶九次,一天三次,時間為早上8點,中午12點和下午4點。帶枷時小孩的頭上要帶黑絲綢,然后脖子上帶著魚形的木制枷鎖,像神叩拜,在正日子這天帶枷還會伴有擺大供,燒童子等儀式。帶枷一般從出生要帶到20歲,20歲以后開始下枷,并不是每個小孩都需要帶枷,需要帶枷的小孩都是出生時都不大順,經過會算的人看后是屬于有災的才需帶枷。
此外還需要說明一點的是,微村在2006年新修了一個土地廟,大家在用地時也會去拜一拜。修建這個土地廟唐神會的會主香頭和會友都有捐助,旁邊立的碑上有唐一、唐二、唐三就是指村里的三個唐神會。從中我們可以看出兩點,第一、漁民陸居以后祭祀由湖上的河神祭祀也擴大到了陸地神的范圍,土地老爺是專管土地的神靈,以前的漁民生活在湖區是沒有土地的。第二、唐神會會作為一個民間信仰組織的形式參與村里的公共活動。
二、從祭祀活動到文化網絡
杜贊奇在書中的提到的“國家政權建設”和“權利的文化網絡”是貫穿全書的兩個中心概念。我想通過微山新建村為個案來看祭祀活動的信仰與文化網絡的關系和國家政權對民間信仰的影響。
村里的村民除了有信仰佛教和河神的,還有一小部分人是信仰天主教的。從信仰佛教的村民那里得知,由于宗教信仰不同,他們和信仰天主教的教徒之間一般是互不來往的。在一個宗族里如果有人去信仰天主教了,他也不能參與宗族的事物了,如村里的家族續譜,家族續譜也會唱端鼓和舉行神靈祭祀儀式,這些儀式一般都是祭祀自己的祖先家親和信仰的神靈的。信仰天主教的人不會參與續家譜這樣的宗族活動。所以慢慢也就和自己的族人親戚往來較少了。
社會主義國家政權建立后,中國走上了具有中國特色的馬克思主義的社會主義道路,民間信仰在“文革”期間受到了毀滅式的打擊,“文革”過后,雖然民間信仰在某些時候有了一定得發展,但是很多人已失去了對民間神靈的信仰和崇拜,甚至對家族的認同感也沒有以前時強烈了。1978年以后,中國實行對外開放政策以后,西方的經濟和文化迅速涌入中國。到了90年代我們發現我們身邊已有很多人信奉了西方的天主教,其實以前就有中國就有基督教的教徒,只是沒有現在這么多的人數參與。杜贊奇說:“解散廟會(香會)不僅削弱了鄉村民眾與鄉村精英之間的關系,而且疏遠了民眾同國家政權之間的聯系”。
三、尾聲
微村里的祭祀活動有很多,除了常見的續家譜和唐神會外,還有華佗會、接讓位神、生壇會,在另外一些村還有鵝鴨財神會。這些祭祀活動都帶有民間信仰的色彩,這里面包括很多的儀式。儀式也是人們心理活動的一種體現,我想若真正的想了解人民群眾的思想,就要深入到當地人們的生活中去,用當地人的生活方式去生活和思考問題。
國家政權對民間信仰的政策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一種文化控制的作用。村民們通過參與祭祀活動的民間方式來建立一個文化網絡,這也就是大家經常說的文化認同吧,當你跟村民說你信仰的某個神靈和他的信仰相同時,他會對在心理上對你有種認同感,否則他就會和你始終在心理上保持著一種無法跨越的檻兒。隨著社會的發展,多元的地域文化正以一種百花齊放的形式在全國鋪展開來,在這樣的形式下,民間的祭祀和神靈信仰也會體現出更多的民間文化來。
參考文獻:
[1]杜贊奇[美],2008,《文化、權利與國家——1900—1940年的華北農村》,江蘇人民出版社。
[2]趙世瑜,2002,《狂歡與日常——明清以來的廟會與民間社會》,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