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中國國際地位的提高,各國人民更加渴望了解中國文化及其價值觀,對外傳播的任務提上議事日程。
中國文化價值體系的構建是其對外傳播的基礎
應當承認,盡管當代中國的文化價值體系的構建已經有基礎、有框架、有雛形、有元素,但還沒有形成,也不可能在短期內形成。因為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還處于探索之中,人們的思想意識仍處于巨變中,需要假以時日積淀共識。更因為即使政府和知識界提出中國文化價值體系的設想,還需要實踐的檢驗,需要很長的時間讓絕大多數人認同。構建中國文化價值體系相當艱難,可能需要幾代人的努力。所幸現在從官方到民間,從精英到草根,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思考文化、關心文化,為構建和傳播帶來了動力和希望。
從對外傳播來看,必須消除誤解,以為只要將傳統中華文化價值觀傳播出去就好。其實世界各國人民更關心的是今天中國人所信奉的文化價值觀,是今天中國人的思想和言行,或者說,古代圣賢的智慧如何體現于今人的態度。對外傳播必須“厚今薄古”,針對現實需求,才不至于隔靴搔癢。既然中國文化價值體系的構建是長期的過程,對外傳播只能隨著構建的進程而發展和深化。對外傳播應當實事求是面對現實,不急不躁,細水長流,花開不斷。對外傳播也應當實事求是承認文化構建的不完善,好的就贊揚,不好的就批評,才能令人信服。
正因為中國處于構建文化價值體系的過程中,也給了對外傳播不斷跟蹤、把故事講下去的機會。例如贊揚志愿者的奉獻精神,可以跟進它如何擴散到更多人心中的故事;批評違背文化價值觀的言行,可以繼續報道人們的反應和討論,讓外界以小見大,管中窺豹,了解中國社會的進步。
對外傳播可以幫助中國文化價值體系的構建
中國文化價值體系的構建不能閉門造車,而要在全球化、現代化、信息化的背景下兼收并蓄。世界上其他國家都有優秀文化價值觀,值得中國學習借鑒。
學習借鑒的方法途徑多種多樣,對外傳播是其中之一。對外傳播會迅速得到外界的反應和反饋,中國人可據此思考改進完善之道。例如,在20世紀90年代初“中國威脅論”興起,中國媒體對外報道了中國決不稱霸的意愿,馬來西亞總理馬哈蒂爾舉鄭和下西洋的例子說明,中國即使在國力強盛時也并無武力征服別國的經歷。它幫助中國人重申“協和萬邦”、“天下一家”的傳統思想,豐富了和平發展的理念。只要不是惡意攻擊,批評性的反饋對于中國價值體系的構建也富有意義。
因此,對外傳播不應當以冷戰思維與“零和游戲”的觀念看待中國文化價值體系的建構,似乎它就是與西方文化價值體系截然相反甚至完全敵對的東西。《中國大趨勢》的作者、未來學家約翰·奈斯比特寫道:“中國已經成為西方的一部分,正如西方也在融入中國。……我們共同意識到西方是如何迫切需要更好地理解中國,而中國也應當了解西方。”中國著名學者季羨林也說,他主張的“大國學”理應包括中華民族在漫長的歷史中向其他民族、國家、地域、文化學習的成果,比如佛教,比如明末以來傳入的西方思想,比如近代以來大規模傳入的各種學說思潮。
中外的有識之士都強調了文化融合的觀念,其中包括了價值觀的互相參照、學習、借鑒和吸收。對外傳播當然應當介紹和說明中國文化價值體系的獨特性,強調中國文化對世界所作出的貢獻;同時也不應忽略中國文化價值體系與世界各種文化價值觀之間的共性,這樣才能使中國文化得以廣泛傳播,并成為人類共創共享價值觀的組成部分。目前中國對外文化戰略中還比較缺乏統一性與多樣性結合的意識。當中國日益發揮更大的國際作用時,樹立這樣的意識將使中國對外戰略站立于思想高地,文化價值體系的構建與傳播也將會更加高屋建瓴。
在對外傳播時必然遇到西方的強勢文化和話語主導權。其實,弱勢文化也有相當的滲透力和競爭力。比如美國電視在全球市場確實占有統治地位,但也并非沒有競爭對手。巴西和墨西哥的電視公司不僅占領了國內市場,而且還向其他拉美國家、歐洲和美國輸出電視節目。在很多發展中國家,國產電視節目仍據收視率之首。更何況,在二戰結束后,特別是冷戰結束以來,國際上出現了文化從單向融合(西方一非西方)到雙向融合(西方一一非西方)的趨勢。
歐美的有識之士正在反思和批評西方文化中心論和“普世價值觀”,倡導向中國、印度和其他發展中國家學習思想文化和價值觀。特別在美國的反恐戰爭和全球金融危機之后,世界各國對于美國價值觀和生活方式提出了嚴重的質疑,更加撼動了“普世價值觀”的話語主導權。例如德國前總理施密特主張,歐洲人應學習亞洲人勇于變革和積極樂觀的價值觀。美國蘭普頓教授提出,美國應學習中國人重視儲蓄和教育的思想。
新興國家的群體崛起和日益提高的國際作用,也使得世界對于中國文化價值觀的興趣大增。認清趨勢,把握機會,中國文化價值觀的構建與傳播正其時也。相信經過長期不懈的努力,中國的文化地位定能從弱勢走向強勢,中國倡導新理念的話語權定能更加響亮。
責編:譚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