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讓我們有著聰明腦袋的年輕人眼睛只是盯著華爾街的獎金,而不去參加更加能夠創造價值的事業。長此以往,我們將無以為繼!——奧巴馬
去年初夏的一個周末,我陪太太去多倫多中央島游玩,在租自行車的店鋪前,聽見了非常熟悉的說話聲,循聲望去仔細一瞧,是當年Bankers Trust的部門經理約翰。聽說他已是某大投行的SVP(高級副總裁),沒想到十幾年未見卻在多倫多碰上了。 約翰倒還記得我,可能因為我是當年(十六年前)第一個進入他部門的中國人吧,寒暄過后問他怎么來了多倫多,他苦笑了一聲:“還不是托奧巴馬的福?!”
原來Bankers Trust被德意志銀行兼并后,約翰進了花旗銀行證券部,經過十年的“苦熬”,坐上了高級副總裁的寶座,年薪加獎金每年幾百萬是小意思。他萬萬沒料到這一次金融危機花旗變成了重災區,政府太量注資后,如今是花旗的大股東,占36%的股份。政府的錢是不好拿的,奧巴馬規定但凡拿了政府救助資金的企業,其高管的年收入不能超過50萬美金。這一下華爾街高管抱怨不迭炸開了鍋。《紐約時報》還專門出了個專題,詳敘了生活在曼哈頓,50萬美金是過不了好日子的。大眾看后一片嘩然:一般家庭每年5、6萬便過得舒舒服服了,50萬一年怎么就不能過了?我前后在曼哈頓住過六年,那時每年收入20萬美元上下,非但過得不錯每年還有節余。這會兒碰到約翰他也這么抱怨,好奇心驅使,我問了個究竟。
約翰說:“你想,每年只拿50萬美金,這日子怎么過啊?!你知道,我每年請司機至少5萬美金,我們從來都不坐‘frontseat’(前排)的,那是司機和秘書的位子;我還養著一艘游艇,每年單Parkingfee加保養要2萬,出游一次魚子醬、香檳酒總要預備吧;我有兩個孩子,你知道,私立學校學費很貴,6、7萬一年;我的房產稅也飆升了……”
約翰說到這兒我明白了。他從前過著貴族般的生活,50萬一年當然是遠遠不夠的。別說50萬了,他以往每年收入幾百萬,估計也不會有什么積蓄。
果然,約翰接著又抱怨道:“這次金融危機我可慘了。游艇賣了,司機也辭退了,兩個孩子就更慘了,只能轉到公立學校。我和妻子本來每周都要看場明星秀的,現在只能改成每個月去一次。但我們好些開銷是不能省的,請不起司機了,每天上下班Limo總得坐吧,一次至少110美金;每個月一家的置裝費還得幾千,清潔工、花匠也不能省的;周末上館子一家四口起碼得五、六百。夏天了,你知道,本來我每年都去歐洲度假,如今去不起就只能來多倫多避暑,這不我們碰到了。現在都窮成這樣了,奧巴馬還不放過我們,紐約州議會馬上要征‘百萬富翁稅’了,年薪25萬以上的家庭都逃不了,你說,這種日子怎么過?總統拿我們開刀,我干嘛還要捐錢到博物館、到防癌機構?去他的!”真沒想到,堂堂投行高級副總裁約翰會像個長舌婦嘮嘮叨叨說個不停。 過去,這幫華爾街驕子的收入是普通人的上百倍,甚至3、400倍,大手大腳慣了,一旦沒得錢花走下坡路,肯定很不舒服。但是他們怎么不想想,目前有43.4%的美國人享受不到納稅的榮耀(失業或收入太低);上千萬個家庭失去了家園(房子被銀行收去);多少人一輩子的積蓄大幅縮水,整個美國欠下天文數字的債務。再不收緊荷包量入為出的話,他們子孫的命運將不堪設想。
不過,這兩年多來,華爾街借著納稅人的救助又“死灰復燃”了,他們迫不及待將政府給他們的錢還了回去,急于解開50萬年薪的緊箍咒,高盛甚至爆出了每個員工的獎金將高達70萬美金。看來約翰又要恢復往日的生活了。不過,有個國會議員敏銳地指出,從華爾街這一派“榮景”中可以看出:問題的根子還遠未得到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