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價“李嘉圖惡習”

摘 要 美國經濟學家熊彼特把李嘉圖的理論稱為“是一種絕不可能被駁倒的、除了沒有意義之外什么都不缺少的理論。”然而，李嘉圖的這種抽象的演繹方法是獨創的，對后來的經濟學發展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因此，我們不能單純地指責這種“惡習”，而是應該辨證的看待李嘉圖的經濟研究方法。

關鍵詞 李嘉圖惡習 趨勢 建議

中圖分類號：F014.2文獻標識碼：A

李嘉圖作為19世紀初英國古典政治經濟學的杰出代表和完成者，是歷史上最富裕的經濟學家。因為參加了英國當時的金價論戰和谷物法之爭等社會問題的討論，促進了李嘉圖對政治經濟學理論的研究，他于1817年發表了著名的代表作《政治經濟學及賦稅理論》。李嘉圖論證了用抽象推理的方法形成經濟理論的可能性，這種分析體系基于相對較少的原理而獲得較廣泛的結論。他繼承了古典政治經濟學發展而來的抽象方法，即把復雜的經濟現象高度抽象成很少的經濟變量。正是這種高度抽象的方法喪失了一定的經驗性質，因此，這種做法被熊彼特稱為“李嘉圖惡習”，薩繆爾森稱之為“抽象方法論”，科斯則稱之為“黑板經濟學”。

一、李嘉圖經濟研究方法的可取之處

（一）抽象推理方法的使用。

李嘉圖擁護一種抽象的演繹方法，正是這樣開辟了通向現代經濟學研究的道路，并產生了經濟學研究的數學化趨勢。用抽象演繹的方法使問題簡化，有利于分析復雜的經濟現象，為我們建立了一種理想化的經濟社會標準，為推動現實經濟發展提供了可借鑒的框架。另外，他所創立的很多抽象名詞用來觀察經濟也是獨創的。

（二）比較優勢理論。

李嘉圖認為國際貿易不同于國內貿易，在國內勞動和資本可以自由轉移，但是在國與國之間勞動和資本的轉移要受到限制。因此，他在斯密國際地域分工理論的基礎上發展了比較優勢理論，即一國應該生產并出口其具有比較優勢的產品，進口不具有比較優勢的產品。這種模式大大提高了全球資源的合理配置。

（三）勞動價值論的發展。

李嘉圖認為商品的交換價值來自于它的稀少性和獲得它時所必需的勞動量。一方面，他始終堅持耗費勞動決定價值的原理，批評一切與其相沖突的觀點，進一步闡述了商品價值量與生產時的耗費勞動成正比，與勞動生產率成反比，由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所決定的原理。另一方面，他批評了斯密三種收入決定價值的觀點，指出工資、利潤和地租的變動不會影響商品的價值量，只是影響三者之間的分配比例。

二、李嘉圖經濟研究方法的缺陷

第一，李嘉圖惡習就是理論和歷史的長時期分離，它剝離經濟學的過去、現在和將來。李嘉圖的經濟研究方法缺乏歷史的觀點，把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一般化，把資本主義社會經濟形態的規律看成是一切社會經濟形態的規律，忽視了經濟發展的歷史性。他認為資本在原始社會就已經存在，正是以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絕對性為前提對資本主義矛盾進行探討，但是在探討中，他又以不觸動資本主義制度為前提。

第二，李嘉圖的經濟研究是純粹的演繹推論加上數學公式，是在不現實、甚至是錯誤的假設下進行的抽象的思考，完全無視歷史、社會學、哲學和制度框架。他對政治經濟學的研究基于自己的經驗，方法是抽象的、靜止的，不能辨證的看待問題，從而也就不能把經濟范疇的研究從簡單上升到復雜、從抽象上升到具體。為了獲得有直接意義的結論，他把整個經濟體系分成小的部分，盡可能的把一些變量假設成既定的，再在剩下的變量中分析它們之間的關系。有的時候，這種假設不但毫無意義，也沒有絕對的可信性。

第三，李嘉圖把經濟學之車駛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李嘉圖通過演繹的方法，運用他所認為可靠的例證和原理為前提，推導出普遍適用的經濟規律。在這種情況下，很多結論的可靠性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他所做前提的正確性。由于他沒有系統全面的從抽象到具體的概念運動，因而對抽象概念的規定是不準確的。

三、經濟研究方法的發展趨勢分析

（一）數學化。

自從諾貝爾經濟學獎在1968年設立以來，除1991年諾貝爾獎得主通過引入交易成本、產權等概念，以兩篇敘述性論文而獲獎外，其他的得主都是數學高手，有不少經濟學家還獲得了數學博士學位。他們以應用高等數學中的某個理論建立某種數學模型而著名，并且建立的數學模型有從宏觀模型到微觀計量的趨勢。

對于經濟研究的數學化趨勢，有人持贊同，但是基于上面對李嘉圖惡習的分析，也有人持強烈的反對態度。因為經濟學過于數學化，就會表現為黑板經濟學，沒有生機，遠離現實世界。以張五常為代表的反對派經濟學家認為，經濟理論的目的在于解釋經濟現象，不能玩數字游戲。

（二）數量化。

數量化的趨勢可以從計量經濟學的誕生和發展上得到很好的說明。計量經濟學革命的兩大標志是美國考爾斯委員會完成的引入精確的概率論框架和建立聯立方程組，以及1933年在美國出版《計量經濟學雜志》。但是，在經濟研究過程中，我們越來越不可小視微觀主體的力量，正式微觀經濟行為的變化導致了宏觀經濟的相關波動。微觀計量正是通過模型，揭示這些個體、家庭、單個企業的經濟行為與交易，評價相關的政策或者實施某項社會保障計劃的效果。總而言之，數量化趨勢表現為計量經濟模型由宏觀模型計量向微觀計量發展的趨勢。

（三）博弈論的運用。

經濟學和博弈論的研究模式是一樣的，即強調個人理性行為，也就是在給定的約束條件下追求效用最大化的共性。經濟學的很多成果都借助于博弈論中的例子，同樣，經濟學家也對博弈論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如克瑞普斯和威爾遜都是對此有突出貢獻的經濟學家。

（四）跨學科的研究方法。

新古典經濟學在其誕生起就與物理學、生物學等自然科學結下了不解之緣，經濟學各學科中采用數理科學和生物學領域的模型和術語來說明社會經濟現象已經有久遠的歷史。在古典經濟學中，經濟系統被描述成線性的、靜態的、確定的、簡單的分析框架：只要具備社會市場經濟的幾個基本要素，一個經濟系統不論其過去的制度、文化、歷史狀況如何，都會趨向于均衡。這種“完美均衡論”自然要受到人們的質疑，特別是受到了來自分子物理學、腦科學、物理學等領域科學家的不斷挑戰。因為現實世界是一個非線性的世界，經濟系統是一個復雜的適應性系統。

為了解決古典經濟學的上述問題，國際科學界興起了對復雜性的研究。著名的科學家們把經濟、生態、免疫系統、胚胎、神經系統以及計算機網絡等通稱為復雜的適應系統，認為存在著某些一般性的規律控制著這些復雜適應性的行為。他們的研究目的旨在開展跨學科、跨領域的研究。

四、對我國經濟學者運用經濟研究方法的建議

（一）堅持規范分析與實證分析相結合，更注重實證分析。

對現實的社會主義運行而言，我們在結合規范分析與實證分析的同時，應該注意實證分析的偏重。任何科學理論都是實踐的產物，并且在實踐中得到檢驗、充實和發展。注重實證分析可以克服我國經濟理論研究中原理脫離實際的問題，恢復經濟理論的說服力以及發揮其超前指導實踐的作用。

（二）堅持靜態分析與動態分析相結合，更注重動態分析。

傳統的經濟理論往往是側重于靜態的分析，比如上面提到的李嘉圖惡習，它嚴重剝離經濟學的過去、現在和將來。在我國當前市場經濟體系下，社會存在著巨大的物質流、信息流、價值流。研究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運行，必須分析這個體系中各個部分之間的動態平衡，分析各種元素之間的關系，找出社會經濟活動從無序到有序的轉變規律。如果偏重靜態分析，就會難以全面深刻的分析運動著的社會主義經濟系統，從而使理論難以指導實踐。

（三）堅持定量分析與定性分析相結合，更注重定量分析。

一般的經濟研究只是進行單純的定性分析，但是事實上，定量分析比定性分析更重要。國民經濟是一個非線形的系統，在運行中呈現出復雜的函數關系，我們很難想象不借助于數學和統計分析工具，僅僅憑定性分析去揭示經濟活動的規律。但是應當注意的是，定量分析方法的運用也是有一定的前提條件的。

（作者單位：南京大學商學院產業經濟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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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周宋.從資本主義政治經濟學方法的角度看“李嘉圖惡習”.消費導報，2008（5）.

[3]王德忠.論經濟學研究方法.四川師范學院學報，19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