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蘭小學愛心食堂開飯咯!

早在8月12日，馬蘭小學的大部分孩子前往北京，來跟北京電臺的主持人們結對子、游北京。當時北京電臺得知孩子們午飯難的問題后，承諾修建一個愛心食堂給馬蘭小學，由每個主持人每年出資500元供養一個孩子的午餐費用。

一晃一個半月過去了，孩子們吃上免費午餐了嗎？吃得怎么樣？帶著期待，9月22日，我們又一次踏上回訪馬蘭之路。

愛心午餐初體驗——興奮、局促

說巧不巧，當我們的中巴車到達馬蘭小學的時候，正好趕上“愛心午餐”的第一餐，孩子們都在排著隊沖洗自己的餐盤，然后按年級領餐。

六年級的孩子們是當天最后一個領餐的，他們告訴記者，老師已經將他們領餐的順序排好：從一年級開始，順序依照年級由小到大，第二天再從二年級開始……第六天是六年級開始，形成一個循環，保證每個孩子都有先吃到飯的機會。

至于菜色，香椿苗豆腐絲、豆角燒肉末、冬瓜燉豆腐……主食米飯、饅頭、小米粥，這對孩子們可是著實豐盛的午餐。問遍馬蘭小學的孩子們，幾乎每個孩子之前都是自帶干糧中午在校吃的，之前可能一個干饅頭、一包方便面就應付的午飯，現如今終于變成了熱騰騰香噴噴的菜肴，這讓孩子們怎能不興奮，連稱贊“飯菜真香”都顧不上，只顧著再盛一碗米飯、多拿一個饅頭。

吃完飯后，孩子們還是排著隊交還餐盤和碗筷，而在交還之前，他們還要到水龍頭前把自己的餐具洗干凈。孩子們很少有不會刷碗的，也許是生活在農村早就習慣了做家事，在這些孩子嬉鬧著排隊刷碗的時候，我們只看得到他們的開心，而看不出一點城里孩子所有的嬌氣。

轉眼輪到六年級的孩子們刷餐具，一群男生哄笑著來到記者面前，指責小樂隊的龍龍“沒有吃干凈，浪費糧食”，讓龍龍有些羞愧的舉著盤子給記者拍照。記者看到龍龍的餐盤其實已經見底，只剩下幾粒米飯和一點點菜末。不過在孩子們的眼里，這午餐是來之不易的，一粒米、一口菜都應該珍惜。

由于是第一次組織學生們吃午飯，六個年級又采取先后輪流的順序，等到最后一撥孩子交上餐具的時候，下午的上課鈴聲已經打響。好多孩子顧不得再在操場上嬉鬧，一轉眼就都把餐具交到老師手里跑回教室，頓時校園里空空蕩蕩，略帶些局促的第一頓“愛心午餐”就在上課的鈴聲中飽飽收場了。

愛心午餐第二頓——熱鬧、隆重

跟第一頓“愛心午餐”的局促一相比，孩子們的第二餐顯得熱鬧又隆重——北京電臺的叔叔阿姨們又來看望他們了！

9月23日，在北京電臺總編輯席偉航和副臺長常青的帶領下，共計30名電臺主持人乘車來到馬蘭，跟馬蘭小學一至三年級的29名學生結成了新一批“一幫一”的幫扶對子。在結對子儀式上，席偉航和阜平縣縣委常委、副縣長趙杰還一同掀開了“北京電臺愛心食堂”的大牌子，常青則親手將155名孩子的愛心午餐費以及電臺贈與馬蘭小學的十臺電腦電視一體機交到校長孫杰手中。作為感謝，馬蘭小樂隊的孩子們用一首配著手語的《感恩的心》表達了自己的心情，而孫校長也將一面寫著“電臺傳真情，溫暖馬蘭心”的錦旗贈與電臺人員。緊接著，在儀式主持人一聲嘹亮的“開飯咯”的招呼下，主持人們牽起各自結對子的孩子走進教室，跟他們共進午餐。

也許因為這次結對子的都是低年級的學生，馬蘭孩子靦腆的性格在他們身上發揮到了極致，雖然和主持人大哥哥大姐姐坐在一起吃飯，他們卻很少說話，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完午飯。

這中間還有個搞笑的小插曲，一個孩子在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仁不讓之勢吃下兩份米飯和兩碗粥后，捂著肚子皺起了眉頭，嚇得身旁的主持人和食堂師傅都以為他吃壞了肚子，孰料這孩子一溜煙兒跑去洗手間，沒多久回來就舒坦了。主持人和食堂師傅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吃得太快撐到了！趁大家還在笑他的時候，他抱起一大袋見面禮——核桃，哄的一下放在主持人大姐姐面前，讓這主持人大呼馬蘭孩子的直率。

與此同時，其他幾個年級的學生也都開始了他們在學校里第二頓的愛心午餐。盡管菜色沒有什么變化，他們依然吃的津津有味。孩子們告訴我們，平時他們在家吃的也都是這些菜，豆角和豆腐都是在馬蘭一帶最常見的菜，幾乎頓頓吃也吃不膩，而學校的飯菜也正合他們的口味。因為有了第一天的經驗，第二天孩子們等待吃飯的時間明顯縮短了，孩子們也都早早地就吃上了熱乎飯。

距離下午上課還有一段時間，看來也足夠他們休息或者玩耍一會兒。看得出，“愛心午餐”在漸漸步入正軌。

關于午餐，他們有話說

在馬蘭小學的門口有一個小賣鋪，稍微駐足就可以發現，中午不時就會有孩子來買一兩包廉價的小食品。小賣鋪的老板許阿姨告訴記者，在“愛心食堂”建成之前，孩子們的午飯大多在她這里解決：“好多孩子自己帶干糧，沒有帶的就來買個方便面。可是學校當時沒有熱水提供，孩子們就來我這打點熱水泡著吃，一壺暖瓶里的水雖然供不了幾個孩子，但是能幫上幾個就算幾個吧。”現在愛心食堂開伙之后，許阿姨的生意明顯打了折扣，不過她臉上的笑意反倒更多了：“這些村的孩子們都在這個小學里上學，我們自己的孩子也在里面，學校和北京電臺一起修建的這個食堂，讓孩子們吃上了熱乎飯，可比啥都強！”

猶記得上次回訪馬蘭時孫杰校長曾說過：“至于這個愛心午餐的反應能有多大，我覺得可以開學之后再來聽聽家長和孩子們的意見，看看我們的食堂，他們將體會得更深。”那孩子們和家長們究竟又有什么體會呢？

六年級學生王婷的媽媽吃晚飯的時候，問起婷婷當天的午餐，婷婷照實給媽媽匯報都吃了些什么菜、主食是什么、吃得飽不飽……婷婷媽媽笑得臉上開了花：“比起以前總自己帶干糧去，現在能吃上熱菜真是強太多了！”

牛霞的媽媽則是正好在午餐食堂里幫工，感受更直接：“那些機器（蒸饅頭機等）有的我們還不太會用，但是會慢慢學的。電臺這次幫我們捐助了這么多建好這個食堂，讓孩子們吃上熱菜，我們當家長的都很高興。”

其實，幾乎問到所有的孩子和家長，他們都表現出自己的高興和感謝，而“熱菜”就是讓他們最滿足的一點。在我們之前的報道中曾經提到過，由于學校和家的距離較遠，很多馬蘭小學的孩子上學時都是自帶些簡單的干糧應付了事，填不飽肚子，更別提營養，這也是促使電臺為他們修建愛心食堂的關鍵原因。

現在孩子們和家長的喜悅自然不言而喻，那電臺和當地政府又是怎么看待這件事的呢？

北京電臺總編輯席偉航說：“鄧小嵐老師的精神在于她不是一次性行動，而是用每日如一日的扎實行動，詮釋了一個共產黨員怎么樣置身高遠的去做這件事，所以這種精神是值得我們電臺人員去記住，去培養下去的，所以我想這才是我們這次最深入的主題。經過我們幾次和馬蘭村同學的接觸、交流之后更能了解到我們生活的現象，認識到我們肩負的責任，這是為我們的國家、我們的社會發展營造一個更好的氛圍，來服務全社會、全體人民的辦法，把我們的社會營造的更好。所以我想，我們一次次的來，一次次的來付出，同時會激發我們自身的這種熱忱，一定會落實在我們今后的節目中。”

阜平縣縣委常委、副縣長趙杰感慨：“阜平縣是貧困縣，全部是山區，教育還落后很多，特別是山區的非寄宿小學學生的伙食問題，是家長和社會特別關注的問題。平常學生從家里面自帶一些干糧，到了學校以后簡單的加熱一下，條件非常簡陋。今天北京廣播電臺到馬蘭小學建立愛心食堂，學生們能夠吃上非常可口的飯菜，就解決了這個問題。這也是在山區、貧困小學的一個點子上，是一個非常實用的幫扶形式。我們當地的黨委、政府表示非常的欽佩和感謝，當地的親戚、學生和老師也是由衷的表示歡迎和感謝。”

家訪——主持人們切身走進村莊

除了結對子儀式和共進午餐，電臺的主持人們此行還有一項重要的任務——家訪。馬蘭小學的孩子們都生活在什么樣的環境里，恐怕不親自去一番是體會不到的。

我們都知道馬蘭小學隸屬河北省保定市阜平縣城南莊鎮，但馬蘭小學卻其實不在馬蘭村，而在岔河村，原名岔河小學。鎮上沿山大大小小十四個村莊的孩子都在這一所小學上課。后來因為鄧小嵐的事跡被人們所知，才改名為馬蘭小學。這十四個村子，最遠的距馬蘭小學步行一個半小時，而孩子們每天就是靠著兩條腿走到學校去。為了切身體會孩子們的情況，電臺的主持人們也是兵分十四路，前往各個村子對孩子們進行家訪。

與電臺總編輯席偉航結成對子的孩子是五年級的席雯茹同學。剛一聽到這個名字，席偉航就喜笑連連，因為整個小學只有雯茹一個姓席的孩子，席偉航自豪地說他跟雯茹有緣：“一筆寫不出兩個‘席’來！”席雯茹家住在距離學校5里地的茶葉溝村，家中有父母、奶奶和一個妹妹，是個成績優異的孩子。既然是家訪，又跟孩子結成了對子，席偉航把雯茹當成了自己的家人一般，拉著雯茹爸媽問起了家里的狀況：生產、人口、生活、孩子的情況……用了很長時間，以自己的經歷向雯茹傳授學習秘訣。之后，席偉航送給雯茹專門帶來的禮物——一個粉色的雙肩背包，一摞小升初的教輔書、一千元錢，。雯茹在聽的時候不停點頭，顯然也是受益匪淺。

跟席雯茹比起來，孫悅的家世就坎坷的多。小悅悅是常青副臺長結成對子的孩子，今年才剛上一年級。常青一行來到悅悅家時，只看到家中悅悅的爸爸和年邁的奶奶，而跟我們打招呼的也是悅悅的奶奶，爸爸卻不怎么說話。了解情況后常青才知道，原來悅悅的爸爸早就失聰，而媽媽也在悅悅年幼時就離開了這個家，只有奶奶一直料理著家事。這次家訪，常青給悅悅帶來的小書包里裝滿了書籍和文具。盡管才剛上一年級，悅悅的學識也讓我們大吃一驚，賀知章的詠柳被她流利地背出來，讓常青連連夸贊，還高興地拿出自己女兒的照片給悅悅看，鼓勵悅悅跟這個大姐姐時常通信。

其他主持人和孩子的家訪也充滿了溫情，在距離學校遠近不一的十四個自然村里各自上演。孩子們到家之后往往就會卸掉在學校拘謹的一面，拉著主持人這看看，那講講，主持人們也無不把這些小學生更看成是自己的孩子，了解家里情況，方便以后的幫扶，有些甚至以兒子、女兒相稱。可以說，這個下午，馬蘭是格外熱鬧的。

（結語）

也許是入秋了，山里面天黑的漸漸早了起來，電臺的主持人們不得不提前踏上大巴車返回北京。盡管只有一個下午的接觸，很多孩子的臉上都留露出不舍的神情，圍在馬蘭小學的門口送他們一程。隨著奔揚的塵土，熱鬧了一天的馬蘭也必然會再次安靜下來，然而回想之前也有過的那么多次馬蘭之行，再看看這次再訪，馬蘭多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改了些什么？變了些什么？

之前，我們關注鄧小嵐、阿里老師，關注馬蘭小樂隊；現在，每一個馬蘭小學的學生都成了一個主角，他們的每一個想法都至少有一個和他們結對子的主持人來關注。之前，我們關注他們的歌聲、琴聲；現在，他們的心聲和溫飽都有了解決。之前，他們是閉塞的、羞怯的，他們不愛說話、不善表達；現在，每一個孩子迎接我們的都是燦爛的笑臉，他們也漸漸變得開朗、學會感恩。一次次的馬蘭之行下來，這么多的改變正是我們馬蘭之行最欣慰也最想得到的收獲。

記者手札（可以做成記者日記或者信箋的形式）

留宿—音樂周刊記者和馬蘭孩子們的零距離接觸

文/本刊記者沙茜茜

因為自己一直在做馬蘭的報道，認識了很多那邊的孩子，從玩耍和聊天中跟他們當中的很多孩子漸漸建立起感情。馬蘭的孩子一開始都是羞澀的，跟所有山區的孩子一樣。可要知道，他們也有孩子的天性，只要融進去，每一個孩子都有背后的一面。只看圖片，你永遠也想不出看起來那么內向的小王偉其實很愛笑、漂亮的白格格居然很調皮、精靈古怪的許文剛不知什么時候就會悄悄塞到你手里一塊糖、總躲在別人后面的張寶玉其實很想跟你說說話……（最好能配上這幾個孩子的圖片，找沙茜茜要）

這次我們周刊的記者也跟著打頭陣的前期部隊一起，提前一天到了馬蘭。一下車就被相熟的孩子圍住了。跟這個孩子笑笑，那個孩子鬧鬧，突然小樂隊里一個叫王婷的小姑娘就過來晃著我的手邀請我：“茜茜姐姐，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去我家住好嗎？我和我媽媽都希望你能來我們家做客。”也許是因為對馬蘭這些孩子到底是怎樣一種生活狀態好奇，也許是因為婷婷一直非常懂事，記者跟大部隊的其他同事申請告知后，我答應下來。婷婷知道后歡呼雀躍。

天色漸漸暗下來，同事們坐著大巴車離開馬蘭前往縣城，我留在學校里等婷婷放學。因為明天北京電臺的又一批主持人要來馬蘭看望孩子們，跟他們結對子，馬蘭小樂隊的成員在其他學生放學后全部被留下來練唱。還沒走進音樂教室，就聽到先到了的孩子已經開始練習。這次他們又排練了一首新的手語歌——《感恩的心》。可能明天是第一次正式表演的緣故吧，孩子們都緊張到不行。“我和王婷被吳老師喊到最前面去站，好緊張，怕做錯了手勢。”梁林玉沖我吐了吐舌頭說。于是我便也不打擾他們，自己坐在音樂教室外面的樓梯上等婷婷。已經放學的馬蘭小學空空蕩蕩，才剛剛五點多山里的寒氣就來了，只有《感恩的心》被孩子們一遍遍唱著，聽得久了，也不再去考慮是老師灌輸的還是孩子們自發的學這首歌，只感覺如果這些次馬蘭之行能讓他們的生活真的有所改變，并且學會感恩，著實是件大好事。

教室里的吳曉霞是孩子們的音樂老師（配吳曉霞照片，圖注：馬蘭小學的的新任專職音樂教師吳曉霞老師），一個剛從河北一所大學畢業沒幾年的年輕女老師。沒來馬蘭的話我絕對想不到這樣一個年齡跟我相仿的女孩子就這么在馬蘭村扎根下了，還同時帶了好幾門課程：六年級的語文、英語、音樂、美術課都是她來上。我也想像不到原來這里的孩子之前都沒有上過美術課，直是我們到的這天，六年級的學生才有了第一節美術課。之前我們關注馬蘭小樂隊，關注對音樂有渴望的孩子們，其實美術，乃至上升到藝術，對他們而言都是匱乏的。這就是像馬蘭一樣山村小學的現狀。白天課間的時候我有跟吳老師聊了一會兒，畢業后的她本來是在城市里工作了一段時間的，“可能是不適應那種生活吧，還是山村里比較純凈，就決定回來給孩子們上課了。”當時吳曉霞是這么回答我的。可是日復一日就住在學校里的一間小宿舍，一個人身兼數科老師，還真不是說說那么容易的。

一晃神，婷婷她們都從教室出來，排練結束了。看看時間已經六點，婷婷拉著我的手：“姐姐咱們趕緊走，不然天黑前就到不了家了。”婷婷家是上莊村的，從學校走到家里要大約一個小時。除了我，耿志偉、白偉這幾個也住在上莊村的孩子看到婷婷出來后也收拾好東西。“平時我們都是住得近的村子的幾個小孩一起走，這樣路上也有個伴兒。”婷婷跟我解釋，“而且我們放學是根據天黑的時間來定的，冬天天黑得早，就早一點放學，不然都是山路不好走，基本上天黑前我們都能到家。”

一個小時的山路對我來說真不算近的，何況一個手還拎著相機背著大包，一個手牽著婷婷。要說婷婷真是個細心的姑娘，路上的泥坑都帶我巧妙的避過去，沿路也不停跟我介紹：這邊是酸棗樹、那里是核桃、這些峭壁上的是牽牛花、那邊綠色的都是草藥……耿志偉也不時摘幾朵野花遞給我，走著走著我也就不在乎距離很長。

其實放學路上還有一個小插曲，當我們走到一半的時候遇到一個陌生的老太太問路，然后要求跟我們同行，立馬引來了孩子們的警覺。平時看起來調皮的白偉也嚴肅起來，問那個老太太要去哪個村、找哪戶人家，說不出來就不給她指路，還隨手掰了跟木棍隨時準備防御……所以誰說山里的孩子就不聰明呢，他們的人小鬼大連我都佩服不已。

到婷婷家的時候天果然黑了，幾個孩子各自鉆進各家的屋子。村口沒有路燈，婷婷的媽媽王蘭花就抹黑站在那里等我們：“是婷婷不？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啊？”婷婷應了媽媽一句，又把我介紹給她媽媽，婷婷媽笑的合不攏嘴：“走著走著，快到家里去。”

沒到婷婷家的時候，婷婷怯怯地問過我會不會介意她們家比較簡陋。說實話之前我還真沒有在農村住過，不過自然要安撫婷婷。真走進婷婷家里，感覺就是自己想象中的樣子：小院兒、大炒鍋、磚房、大炕……什么都新鮮、什么都稀罕。看來這趟還真是來對了，這種零距離的體驗對我自己而言也絕對會是一種收獲。婷婷媽做飯去了，婷婷讓我輔導她寫作業。她們今天的作業是英語日記，我每教她一個之前她不會的單詞，她都會細心記在本子上，然后標注好中文翻譯。

晚飯很豐盛，新鮮的炒豆角、澄黃的炒雞蛋、粽子過季了，可依然被她們當做寶貝一樣拿出來給我吃。餐桌上婷婷媽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起婷婷愛心午餐的事，婷婷如實匯報每個菜肴，婷婷媽臉上笑開了花：“（愛心午餐）是件好事！比她們天天帶干糧強太多了！”

晚上我和婷婷還有婷婷媽一起睡一個大炕，睡覺前，婷婷媽就跟我聊起她們的家庭：婷婷家有個大兒子現在在北京郊區的一個工廠打工，月收入很低，有時候還要家里倒貼錢給他，這讓婷婷媽意識到學習的重要性，堅持要婷婷繼續學下去。“很多農村人的觀念是喜歡男娃，不過我是不管是小子還是閨女，能學習有出息俺一樣都看重。”婷婷現在已經六年級，一年后就要上初中，“到時候她只能去鎮上上中學，村里這邊就沒有了，每次上學路就更遠了，孩子走不過去，路費和餐費還是問題，真怕到時候付不出啊。”

第二天的早飯是方便面，婷婷親手下給我吃的。猶記得以前她說過方便面是她們生日才能吃到的東西，真是讓我感動之余也感覺給她們添了不少麻煩。旁邊幾家的孩子也都陸續吃完早飯，大伙兒一喊，又結伴去學校上學。

再到馬蘭小學的時候大部隊還沒有來，因為要迎接電臺人員，孩子們放假一天開始大掃除，我就和他們一起掃除或者給她們照相，跟他們聊天，閑下來的時候讓他們教我玩溜溜球。只能說那里的孩子都很淳樸，即使不認識名字的，也會送給我一朵小花或者沖著我笑。婷婷和小和尚都送了我自家摘的栗子和核桃，其他有些相熟的小朋友看到了，過來跟我道歉：“對不起姐姐，這次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我就笑著摸她們的頭告訴她們，我們來這邊是來幫助你們的，也是來跟你們玩的，我們不需要那些禮物，只想讓你們成長得更開心。

那天給電臺主持人們送核桃的孩子很多很多，不論到場沒有，結了對子的主持人基本都收到了孩子們的心意。臨走時我們的大巴車被塞成了“核桃車”，滿滿堂堂全是核桃。也許核桃是小，孩子們心意是重。這次再來馬蘭，手語歌也好，留宿也好，核桃也好，和他們更近距離的接觸之后，就發現他們更多的淳樸，以及淳樸之外被喚起的感恩。這次留宿于我而言是難忘的，也是讓我能從中看到山區孩子遇到的路途、家境、對更多美好事物的追求等等更多問題的。這將是我在馬蘭最難忘的一段記憶。

9月23日于馬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