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是什么都懂

“可是我想去看圣誕老人！”小男孩哭喊道。

“我說了，上車，準備回家。要下雨了。”小男孩的父親大聲說道，然后伸手去推小男孩的背，小男孩幾乎撞到車門上。

“可是我想去看圣誕老人！”

“沒有圣誕老人。那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

我坐在我的車里看見男孩的母親站在丈夫和兒子之間，回頭看看丈夫，又看看靠在車門邊的兒子，然后一言不發(fā)地把幾個袋子放進車的尾箱。

把兒子拉上車之后，男人啟動了他的車。可能是由于地面有水，引起了車輪打滑，汽車開始搖擺，然后失去了控制，一頭撞上了停車場的一根巨大的燈桿。

令人意外的是，這時竟沒有一個人下車。我迅速下車，沖了過去，發(fā)現(xiàn)司機座位這邊的門打不開。我立即跑到乘客座位這邊的門邊，猛力一拉。小男孩的母親幾乎跌出車外。

“請你幫幫我們！”小男孩的母親緊緊抓住我的手說。我扶她坐好，然后檢查小男孩的父親。他壓在方向盤上，臉上流著血。我往后座看去，小男孩呆呆地坐著，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發(fā)生了什么事？”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身后響起。我轉(zhuǎn)過身，驚訝地看到一個圣誕老人站在我面前。

“他們撞上了燈桿。”我告訴他。

“我是艾塞姆醫(yī)生。”

“是嗎？”我困惑地看著他。

“我為我的孫子扮成了圣誕老人，正準備去給他一個驚喜！”說著，他像小孩般調(diào)皮地左右晃了晃他的頭。

小男孩的父親開始呻吟。我們首先扶起小男孩的母親，走到我的車旁。

“需要叫救護車嗎？”我問醫(yī)生。

“等我檢查完他的傷勢再說。”他說。

我們返回時，小男孩正在爬出車外，我把他抱到了他母親身邊。

“你是誰？”當醫(yī)生爬進車里檢查他的傷勢時，小男孩的父親問。

“我是圣誕老人，你看不出來嗎？”醫(yī)生笑著說道。

小男孩的父親搖搖頭，然后舉手去擦臉上的血。

“需要叫救護車嗎？”我又問。

“我想沒有必要，只是流了點鼻血。”圣誕老人說，“不過我建議你到急診室檢查一下你的頭部。”他告訴小男孩的父親。

醫(yī)生爬出車外，整理好他的圣誕服。“呵呵呵。”他一邊大聲笑著，一邊拍著他的大肚皮，然后向坐在我車里的小男孩揮揮手。我看著他坐上他的車，駛離了停車場。

小男孩的父親抱著頭，走向我的車迎回他的家人。

“如果你想打電話給誰，我這里有手機。”我對他說。

“不用了，謝謝。我稍后就去急診室。”說完，他開始扶他的妻子和兒子下車，然后他抓著兒子的手，一家三口向商場的方向走去。

“你不打算去急診室了嗎？”我喊道。

“我們看過圣誕老人之后就去。”他大聲回應道。

“可是，爸爸。你不是說沒有圣誕老人嗎？”

“兒子，你以為我什么都懂，但事實上并非這樣，比如就在此時此地。”我笑了，然后我看見他的妻子踮起腳尖在丈夫的臉上熱烈地親了一口。

很快，一家三口消失在購物中心的入口。

摘自《第二課堂（高中版）》2009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