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彎彎曲曲的道路,坑坑洼洼的世道,每一個旅行的人,每一段回家的路。真正覺悟的生活,徹底覺醒的生命,看破放下的意識,是每一個在旅行中人的渴望。人生到底是什么樣的道路,道路上是財富多、朋友多、權力多、親情多、愛多、還是事業多、悲傷多、困難多、喜樂多?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道路充滿鮮花和幸福,但通往這些的道路上,往往隱藏著我們沒有準備的無常和無明。親近禪,找到禪道,我帶著這樣的心愿在黃梅五日禪的生活中,開始尋找路。
黃梅五祖寺的門庭上書:身是菩提樹,心是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看著神秀的偈語,想想當年的僧人們,那份執著,那份純粹。“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六祖慧能大師的偈語就像一道黑黑深夜天空中的閃電,瞬間劃破夜空,剎那間一片光明。
在黃梅參禪悟道似乎格外具有靈氣,總覺得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加持護佑。在禪的辯論和歷史中,神秀的漸修和慧能的頓悟,似乎都在成就禪的喜樂。今天的我們是很難通過頓悟覺知禪的,因為只有在一顆具足寧靜的心靈上才能頓悟出禪的蓮花,但我們的心已經滿目瘡痍,很難頓悟。
禪宗的早期宗師,為了弘揚禪宗智慧歷經艱辛萬苦。達摩祖師東渡傳法,歷經無限磨難。達摩祖師年輕時,一個人躺在一棵大樹上,仰望蒼天,俯視大地,自在的聞著原野的芳香、聆聽著鳥的歡唱、感受著陽光的溫暖,突然一只大鷹從天而降,疾速俯沖到他的身邊。震驚的達摩重重的跌入無名的深淵,那里濃霧籠罩,伸手不見五指,四處亂撞,企圖走出困境,半日掙扎最后發現自己依然停留在原地。這時,達摩一不留神,突然身后出現一個打坐的老人,驚恐之余,忙問:你是誰?老人慢條斯理的答道:我就是你。“怎么可能?我是我,我根本不認識你。”達摩辯論道。老人說:我不僅知道你的現在,還知道你的過去和將來,你不認識我,但我始終認識你,因為我就是你。達摩漠然,突然問老人:為什么有這么濃的黑霧?霧何時能散去?老人答道:在你的眼里滿是黑霧,看不清方向,但在我的眼里什么也沒有,眼前只是平淡。說完,老人消失,霧隨之散去。這就是禪宗初祖的生命智慧,我們滿眼看到的皆是虛幻,我們生命本來的真相一直呆在那里,等待我們覺悟的那一天與自己相遇。
達摩面壁十年最后傳道給“斷臂求法”的二祖慧可,慧可傳三祖僧璨,一直是采取“一僧一庵,一衣一缽,隨緣而住,不恒其所,行無軌跡,動無彰紀,誨以禪教”的游化乞食為生的傳統戒行方式修煉。通過禪宗的初期祖師們的修行方式,讓我深切的知道,禪是輕盈的,禪是飄逸的,禪更是漂泊樸素的。直到四祖道信大師在黃梅開建四祖寺,道信改革達摩以來的傳統戒行禪法,推動印度禪中國化,并逐步發展成為宗派,使黃梅西山成為聲譽最高的名剎之一,從而鑄就了“諸州學道,無遠不至,日以數百,月以數千”的輝煌局面。為了保障僧眾集體修禪,他極力創導農禪并重的禪風,告戒弟子“努力而坐,坐為根本,能作三五年,得一口食塞饑腸”。四祖傳法給跟隨自己二十幾年的弘忍,五祖弘忍在黃梅東山創立的“東山禪法”名動天下,培養出神秀、慧能等一批禪宗大師,他傳衣缽給慧能造就禪宗一代偉大開拓者。
禪宗的道路就是一條崎嶇的羊腸小道,這決定了禪宗扎根于生活,立足于人間。禪宗的佛法,吸引一代又一代追隨者。在禪宗的大道上,有很多文人墨客體驗禪機、品茗茶禪、領會天地禪意。當下的人們每天苦苦的挖掘人生的金礦,奔赴財富的大陸,競爭事業的成就,在你爭我奪中,人生被深深的刻畫成黑色。物質的追求讓我們不堪重負,物欲的橫流讓我們沉淪其中,人們一直要尋找人生的真正道路,但卻不知道,道就在腳下。禪就是當下人生的物質解放,禪就是如今真正人生旅行的行囊,它包含著沉靜,包含著愛,包含著恬淡,包含著樂天知命。今天很多達官貴人,商業巨鱷,政治強人,在取得無數鮮花掌聲之后,在人生的低谷,在生命的羸弱期,不堪名聞利養的壓力,走向精神的崩潰。禪,是一直在等待他們和一切眾生。禪,物質生活要儉樸,精神生活要高尚。很多人尋找了一輩子人生的道路,到頭來才發現,只有禪的道路是唯一人生的真義。覺知禪的存在,感受禪的寧靜,深深的進入禪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