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李鴻章是近代史上一個較為復雜而奇特的人物,他鎮壓屠殺過人民,卻勇于學習西方新事物,倡辦軍、民用企業,曾把持清末外交30年之久,對內要求“變法”,對外主張“和戎”。以李氏的外交思想為主,對其加以簡單的評述,提出自己評價近代人物的標準。
關鍵詞:李鴻章 外交 變法 和戎
一、生平及既往評價
李鴻章安徽合肥人,晚清進士,早年入曾國藩幕。他創建淮軍,鎮壓太平軍和捻軍,贏得慈禧的信任。他勇于學習西方的新鮮事物,積極創辦洋務事業。主持清末外交近30年之久。暮年的他曾經這樣概述自己的一生,分為“少處科第,壯年戎馬,中年封疆,晚年洋務”四個階段。其實,他創辦洋務事業是從其封疆開始的,而其封疆之時也正是他戎馬倥傯之際。所以其戎馬、封疆及洋務之間是緊密相連不可截然分開的。李氏若不辦洋務,就不可能獲得軍事上的勝利,也就不可能得慈禧的依賴而官運亨通,把持清末外交達30年之久。
從上述經歷我們可以看出,李氏是中國近代史上一個比較復雜奇特、而又難以簡單評價的人物。對其評價的問題,向來是毀譽褒貶不一。隨著時代的變遷,政治的需要和評價標準的不同,對他的評價結果也就不同。中法戰爭期間,因李氏曾一意主和,就有人上奏彈劾他,“張夷聲勢,恫嚇朝廷”。甲午戰敗,李氏的聲望一落千丈,這也是他一生榮辱的轉折點。當時從多廷臣紛紛要求給予嚴懲,甚至有人叫著要把他明正典刑以謝天下。1905年同盟會成立后,革命黨人出于反滿革命的需要,把李氏斥為“漢奸”。建國后,對李氏全盤否定居多。上世紀80年代中期以后,對李氏的評價也存在很大的分歧,但總體上趨向客觀和公正。
以上是有關李氏生平和對其眾多評價的一個簡單述評。下文就其外交上提出的“外須和戎,內須變法”的思想提出自己的看法。
二、三位一體的外交思想
1870年李氏出任直隸總督兼任北洋大臣,開始接手清朝的外交事務。從國內來說,當時距離太平天國的補鎮壓不過是六七個年頭,清政府在經歷了歷時14年之久、席卷18個省的內戰后,國力已經被消耗殆盡了,八旗、綠營也徹底崩塌,整個國家處于一種積貧積弱的狀態。放眼寰球,國際形勢更不容樂觀。此時的歐美列強大多已經完成了工業革命,憑借著強大的經濟和軍事優勢,強行同清政府簽訂了一系列不平等條約。
在戰爭的硝煙還沒有散盡、條約的墨跡還未干透的時候,腐敗的清廷沉醉于“同治中興”的迷夢里,幻想憑借半部《論語》就可以退敵。與此相反的是,李鴻章等少數官僚卻清醒而又深刻認識到,“歐洲各國百十年來,由印度而南洋,由南洋而東北,闖入中國邊界腹地,凡前史之所未載,亙古之所未通,無不款關而求互市,合地球東西南北九萬里之遙遠,胥集于中國,此三千余年一大變局也?!痹谶@樣的變局前,中國人是沒有歷史可以參照的,更不可能叩問祖宗先輩,所以也不可以盲目地把列強看成“蠻夷”,把他們的侵略看成是對天朝的“犯順”。任何無視現實的強硬做法,都將會帶來更不幸的結局,因此李氏是極不贊成不顧實力盲目地談論戰爭。他認為“百戰百勝不若不戰而勝,尤為馭外良謨”。在他看來,那種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策略,才是戰爭中最上的用兵之道。即使是在有實力的情況下也不能輕言戰事,更何況在這處千年變局面前,中國并無充足的實力和強大的兵力,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而中國面對的卻是西方強大而又陌生的敵人,出于此種考慮,他便提出:“戰守無具,不能不以和,允為御侮長策。”任何政策的提出都是由當時特定的歷史背景決定的。
和局的求得目的是為了自強。于是李氏說:“處今時勢,外須和戎,內須變法,若守舊不變,日以削弱,和一國又增一筆矣。”這里李氏在和局之外提出了對內變法的思想。他認為如果只求和局,茍安于短暫的和平,而不同時變法自強,盡快擺脫困境,和了一國只會徒增一敵,而后還得再次求和付出代價。如若“中國誠能以閑暇,選擇練兵,通商裕餉,內外同心,切實經理,休嘗不爭雄于各國?”所以他一再強調“外交之道與自強之謀相為表里”。很明顯的是,在此李氏的對外和局是為了能夠自強而達到御侮的目的。如果在外有和平的國際環境,內又能有安定的社會,那么政府就有切實改除積弊學習西方先進事物的時間和精力。如果真能如此中國何嘗不能反弱為強,清朝何嘗不能與各國爭雄,華夏又何嘗不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能自強,就能夠洗刷恥辱,不能及時的自強,等待的只有被瓜分。為了實現自強的遠大理想,為求得和局付出暫時的代價是值得的。而其主張改革科舉考試的某些內容,因為“以章句帖施于洋務,隔膜太甚”,不能選拔出切合時代需要的人才。
說到這里,不難發現李氏的和局自強和御侮思想是同屬一個體系的,其實這三者是不能截然分開的。對外有和局,才有條件和時間實現自強;內部實現了自強,才能對外達到御侮的目的。否則,不能自強又何談御侮?
三、我的標準
首先,評價歷史人物的標準問題,對同一件事同一個人,標準不同就會得出不同的結論。筆者認為,對中國近代史上的眾多人物的評價,近代化是個更趨合理的標準。綜觀近代史,我們不難發現,無論是反帝還是反封建,無論是用階級分析還是生產力標準,都是在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中國如何實現近代化。因為反帝和反封建為的是求得民族獨立,民族獨立就得發展生產使國力強大。近代中國的發展以誰為標準?選擇西方是很自然的。當然以西方為參照不代表西化,而是揚棄古今中西所有事物,不可言必稱西方,也不可死守傳統不放。
在這個標準下,我們說李氏在外交上的“和戎”,不能單純的說是賣國妥協。自從1840年鴉片戰爭之后,使中國變成近現代化國家成為不可阻遏的歷史潮流。“師夷長技以制夷”也好,創辦洋務“自強”也罷,都是這種時代潮流的產物。誠然,李氏外交思想指導下的外交實踐在當時不算是成功之舉,但對此應當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注意主觀愿望與客觀效果間的背離,失敗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今天我們評價李氏時,不能將清末外交的失敗簡單歸咎于李氏一個。在他那個時代,李氏煞費苦心地謀求一個內外安定和平的環境,發展以自強為基礎的外交策略是值得認可的。環顧當今世界,全球化日漸的今天,這一思想難道不無借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