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詞類是現代漢語語法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也是現代漢語語法研究中尚未得出明確結論的一大問題,因此現代漢語教材詞類部分的編寫應當受到重視。本文就胡裕樹主編的《現代漢語》,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的《現代漢語》以及張斌主編的《新編現代漢語》這三套高校現代漢語教學中使用范圍最廣、頻率最高的教材中的詞類劃分的標準進行對比研究。旨在為日后的現代漢語課堂教學和教材編寫以及詞類研究提供一些參考。
關鍵詞:現代漢語 詞類劃分 標準 句法功能 語法特征
作者簡介:向梅(1987-),女,四川西昌人,四川師范大學文學院2009級研究生,從事語言學及應用于言學研究。
引 論
“現代漢語”是高校中文專業的基礎課,是講授現代漢語知識,培養語言技能的工具課。現代漢語教材的質量直接關系到該課程的教學效果。當前在各高校中使用范圍最廣、頻率最高的有以下三套教材:一九六二年成書的胡裕樹主編的《現代漢語》(以下簡稱胡版),一九九一年成書出版的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的《現代漢語》(以下簡稱黃、廖版)及二零零七年成書出版的張斌主編的《新編現代漢語》(以下簡稱張版)。詞類教學是現代漢語教學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也是教學的難點之一,因此現代漢語教材詞類部分的編寫應受到重視。本文通過對上述三套經典教材在詞類劃分部分編寫的對比研究,展示三套教材間的異同并就造成這些差異的原因作一些探討。意在為日后的現代漢語課堂教學和教材編寫以及詞類研究提供一些參考。
一、詞類劃分標準比較
不同的分類標準必然會導致劃分結果的差異。張斌和胡裕樹兩種版本的《現代漢語》教材在劃分詞類時的基本依據都是“詞的語法功能”。而黃伯榮和廖序東版的《現代漢語》教材卻提出了三大標準:①語法功能;②形態;③意義。其中語法功能是最主要的分類標準,形態和意義只能作分類的參考標準。只有在判定某些詞的歸類,用功能標準不足以顯示其特點時,才必須考慮形態和意義。由此可見,黃、廖版的教材在劃分標準上不僅考慮了功能同時還涉及了形態和意義。這樣對于詞類劃分不僅能有更充分的依據,同時也是建立在漢語自身的特點上的分類依據。首先從形態來看,漢語不是沒有自己的形態,而只是缺乏形態。正如張版教材在詞類劃分末尾提到的“當然,詞的重疊、粘附能力,甚至形態特征也可以作為劃分漢語詞類的標準,但只能作為輔助性的參考標準。”①而教材涉及“重疊”的語法特征的描述又是從形態上來分析詞類的。其次,黃、廖版教材中所談的意義指的也是語法意義而非詞匯意義,這項標準對于具有相似功能又無明顯語法功能差異或還沒有考察出其根本的語法功能時所做出的分類具有重要的作用。因為當我們要分析一個詞應屬于哪個詞類時,事實上,我們首先想到的是這個詞的意義。此外,各教材中對于具體詞類的定義也多是從意義角度給出的。如“名詞是人或事物和時地的名稱。”②“動詞表示動作、行為、心理活動或存在、變化、消失等。”③
二、詞類劃分標準分析
朱德熙先生認為劃分詞類的時候,只能根據功能(詞和詞的結合能力),不能根據形態和意義。在《語法答問》中,他毫不留情地一口否認將意義作為劃分漢語詞類的標準之一。只是“語法性質相同的詞,意義上往往有共通之處。”④“只有在確定詞的同一性問題時,才牽涉到意義。”⑤既然如此,那么為什么語法意義不能作為次要的參考標準呢?正如陸儉明先生所說,三項標準都可以使用“三條標準三者是相互關聯的,不是互相排斥的。實際上,詞的語法功能是詞的語法意義的一種外在表現,而詞的形態又是詞的語法功能的外在表現形式。在給詞具體分類的過程中,其分類根據可以從上面這三方面去提取”。⑥只是由于現代漢語自身特點限制了形態和意義標準的應用,所以在詞類劃分時不得不依賴語法功能。可是事實證明,無論是只以句法功能為分類標準還是兼用三條標準來劃分詞類,都不能完全解決漢語詞類劃分的問題。
早在《漢語語法分析問題》一文里,呂叔湘先生就對理想的詞類劃分標準給出了一個明確的說明。可是到目前為止,現代漢語研究中仍沒有能夠找到這樣單一的“對內有普遍性,對外有排他性”的劃分標準。因此多重標準的使用未免會出現詞類劃分時,有的詞是不一定具有這類詞的所有語法特征的,反而是那些不屬于這類詞的詞卻可能又出現這樣的特征。北大學者袁毓林先生在其《詞類范疇的家族相似性》一文中,運用范疇理論很好地說明了這一問題。詞類劃分時本該建立起“特征范疇”即劃分出來的每一個成員都具有相同的特征且彼此間地位平等。然而正是由于我們還沒找到那樣的分類標準,就不得不建立起“原型范疇”,其成員所具有的特征不同,就出現了“典型成員”和“非典型成員”的差別。
總的說來,三大教材在劃分詞類上雖然存在一定分歧,這些差異正是現代漢語語法研究中尚未得出定論的問題的體現。它們的存在,一方面說明了漢語作為一種意合語言的特征,即詞類劃分中“中間模糊地帶”的存在,難于“一刀切”。另一方面又向我們提出了一個要求,即在語法研究中,對于現代漢語詞類劃分標準的確立仍舊是未來長期需要我們努力探尋的一大問題。特別是隨著計算機輔助語言研究的進一步發展,我們有可能通過對漢語詞進行逐一描寫刻畫來總結其詞類,而不是根據一些典型的詞的特點來劃定標準,如果不去實實在在地考察漢語詞的使用情況,無疑只是紙上談兵,那么永遠都會有“例外”和“中間兩可的地帶”的存在。當我們一致否認直接以意義為標準類劃分詞類,同時,使用句法功能也不能很好解決漢語詞類劃分時,我們是否應在目前的研究領域和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換個角度來研究詞類呢?這樣或許能夠找到更好的劃分詞類的方法。那么到那時,各小類之間就少了那些“模糊地帶”。
注釋:
1、張斌主編,《新編現代漢語》,復旦大學出版社,2007年3月第一版,第288頁。
2、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代漢語》(下冊),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年6月第4版,第8頁。
3、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代漢語》(下冊),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年6月第4版,第9頁。
4、朱德熙著,《語法答問》,商務印書館,1985年7月第1版,第11頁。
5、朱德熙著,《語法答問》,商務印書館,1985年7月第1版,第13頁。
6、陸儉明著,《漢語語法研究教程》,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2月第3版,第35頁。
參考文獻:
1.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代漢語》(下冊),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年7月第3版。
2.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代漢語》(下冊),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年6月第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