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公報》是清末中等社會的重要活動空間,而《大公報》的反纏足是中等社會的使命之一。《大公報》采取各種途徑引導國民不纏足,然而事實上取得的效果卻并不如人意。
關鍵詞:《大公報》清末 不纏足 中等社會
中圖分類號:G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925X(2011)07-0023-01
一、中等社會之使命
到二十世紀初年,社會關系發生變動,為反映這一變動,新型知識分子開始用“中等社會”一詞標示自己。他們把當時的社會分為三等:上等社會、中等社會和下等社會。他們寫道:“中國之言變法者,皆中等社會讀書之士,無上等社會人,亦無下等社會人。……上等社會人得其權,下等社會得其力,中等社會得其智”即中等社會主要是指知識分子群體,為“讀書之士”。而當時的社會現實,擺在他們面前的時代主題仍是改良,而上等社會是不屑于改良的,下等社會對改良漠不關心,因此落在中等社會人肩上的是如何通過改良來改變中國。
當時,學生和書局、報館的從業者,是中等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書局和報館更是中等社會人的重要活動空間。報館“對于政府而為其監督”“對于國民而為其向導”成為中等社會人實現自己使命的表達場所和渠道,而《大公報》是中等社會人的重要活動陣地之一。他們利用《大公報》輿論力量一方面監督評論政府政策,另一方面倡導社會改良活動。
就社會改良活動之一的不纏足運動,《大公報》肩負歷史使命,現單就以上兩個方面論述。
《大公報》批評和督促政府進行反纏足運動。
批評中央政府上諭太無力。“上諭說的太沒有力量,不過幾句空話。”這里批評1902年2月1日(光緒二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慈禧頒布的勸誡纏足上諭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也沒有多少人知道;下面執行也不力。上等社會人更無法有效地動員下等社會人戒纏足。
督促地方政府出臺有力措施勸誡纏足。“如今該定個規矩……定個規矩,從前纏腳的是尊貴人。以后纏腳的是極下賤的人,不能作人的正妻,不能合人平等,這個王法仿佛利害,其實一點也不兇。”這里也暗含政府的勸誡太無力。應該采取嚴厲的措施以制止纏足才能取得效果;否則,不纏足運動就不能取得顯著成果。
《大公報》也在輿論上倡導社會改良活動。
《大公報》針對纏足現象,積極從輿論上勸導國民戒纏足,發表了許多戒纏足的白話文。例如,在1902創刊中的附件上發表了《戒纏足說》,“如今好了,有了皇太后的圣旨……開個女學堂,叫他們都讀書認字哩!”向國民介紹上諭,“奉旨不纏足”,宣揚婦女不纏足,并將來要辦學堂,消除不纏足的顧慮。
中等社會人正是借助《大公報》,努力勸導婦女戒纏足,以圖先戒除纏足惡習達到強國保種的目的。“欲強中國……欲興女學,必先戒纏足”。
因此《大公報》從創刊始,就反纏足,其歸宿在于改良中國社會。
二、《大公報》不纏足之努力
《大公報》報道官方的不纏足誡諭。《大公報》先后發表了四川、直隸、廣東等地方的誡諭,如《四川總督岑制軍勸誡纏足示諭》、《天津府凌太守勸誡纏足示諭》、《廣東澄海縣禁纏足約示》。通過刊登官府誡諭,宣傳不纏足。
《大公報》報道各地成立的天足會,如成都天足會、公益天足會。《大公報》不僅報道天足會,而且自身投入到這個活動中去。《大公報》主筆劉孟揚1903年1月在天津創辦“獨立天足會”后改名“公益天足會”,“取于公眾有益之義”。顧名思義。各會宗旨大都一致,即“專以勸誡以后的婦女不準再纏足為宗旨”。創辦天足會者主要是有功名的新學之士或知識分子等。
《大公報》通過舉辦征文、演說等形式宣傳不纏足。例如《公益天足社征文》、《公益天足社征文問答并序》,并把征文設獎若干等次,把優秀的征文作品發表到報刊上,宣傳了不纏足活動。
《大公報》倡導辦女學。“中國女學不講,同然是南于國家不提倡。到底中國的女子,也實在有不能學的緣故,頭一個緣故就是纏足。”另外,“外國人就常說,中國雖然有四萬萬多人。到底多一半是廢物了。……更是不準女人讀書認字,一輩子也不明白一點事情。……中國的女人放腳念書這兩件事,豈不是大有關系么?”所以“欲興女學,必先戒纏足”,充分表達了辦女學的重要性,而辦好女學的障礙在纏足。
三、《大公報》不纏足之成效
有研究者認為,《大公報》不纏足活動“取得了一定的收效,在天津這個地方尤為明顯。”“把反纏足運動尤其是北方的反纏足運動推向了新階段”。論據如下:1903年11月,“近來就說天津一處,已竟有了百余家,不再給女兒纏足”。1904年,“外間被感化不再纏足的。也一天比一天多了”1905年3月至4月,“這三年的光景……天津一處,總有三四百家。有這三四百家文明種子”。還有“天津不纏足的,已有三分之一了”。
其實,考察當時的纏足現象。側重于纏足者本身和當時的社會氛圍看,可從字里行間感受到纏足者的心態。
“那女兒纏了足,一踏到地下。痛得要死……同女兒說道:‘幸虧我的手法好,你的雙腳漫漫的像樣起來,人家看見腳小的女孩兒,也稱贊他娘不錯!’”。“好好的一個女人,把他的兩雙腳箍綁……許多人還贊美他的腳小”。
由上可見,纏足是母親的責任,同時,纏的小還受到贊美,不僅僅是男人的贊美,也有來自女性的贊美。所以,從整個社會氛圍來看,纏足不僅僅關系個人,而牽涉到整個社會。不妨來看這個例子:
“家里人說:‘放是可放,你須多勸過幾家來,將來可以做親。要是一家也勸不過來,咱家兩個小女,依舊還須纏上。’……逢人便勸,并說我家女孩已經不纏腳了。知道直到一個多月。一家也沒勸過來,連會也沒成立。人反笑我多事。說我要瘋:家里人也說我胡鬧。我主張著不管人家怎么樣。咱家一定不纏。家里人那肯聽從,刻下又給兩個小女纏上了。”
這印證了當時的社會氛圍不允許放足,風俗里有“貌的丑俊與腳的大小”。而大腳意味著丑。因此。放了又纏成為一些開明人士的難題,纏足依舊是社會的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