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丁論人的自由意志

摘要：本文首先闡述了奧古斯丁對人墮落前的自由意志狀態的描述。奧氏通過基督教的啟示追溯到人類的起源之處，對人墮落前的自由意志的狀態進行了分析。一個全知、全能、全善的上帝賜予人的自由意志一定是善的。奧氏認為惡并非來自上帝而來源于人的自由意志。

關鍵詞：自由意志 惡

一、墮落前自由意志的狀態

圣經《創世紀》第一章描述了上帝起初創造天地。上帝創造了萬事萬物，并且看萬事萬物是好的。“神就照著自己的形象造人，乃是照著他的形象造男造女。”（創：1：27）可見，人性的本質也是善的，因為人本是照著上帝的形象而被造的。人有原罪是基督教的核心教義，但是人有“原罪”的觀點并不同于我國的“性惡論”。奧氏認為，人的本性起初受造，無辜也無罪。人就其本身來說是善的，如果他意愿就能正當地生活。[1]

“如果人是善的，且他只有如此意愿才能行正當，那么他應當有一自由意志，否則他不能行正當。”[2]自由意志是全知、全能、全善的上帝賜予人的，那么自由意志一定是善的并且它之賜予是為善用。自由意志是神為了人能正當地生活而賜予人的。此時，人能利用自由意志過正當地生活亦能利用自由意志犯罪，但是我們不能就此斷言，上帝給人自由意志是為了讓人能犯罪。奧氏認為，自由意志是來自上帝的善，絕不是惡，也不是某種不善不惡的中立之物。創世之初人的自由意志也處于“自由”的狀態。此時的自由意志可以遵守上帝的命令也可以違背上帝的旨意。奧氏斷定創世之初的自由意志是“自由”的，實質上是說人具有過正當生活的能力，而不是強調中立于其對象的雙向能力。[3]遵循永恒的法律之人才擁有真正的自由，真正的自由是對真理的依附。人墮落前的自由意志是自由的，自由意志的“自由”不應該被理解成除了一種行為方式以外它還能夠選擇其他的行為方式。自由意志本質上可以被理解為朝向更大之善的力量，墮落之前的人擁有這一力量，當然此時的自由意志亦有朝向較低之善的能力。墮落之前的人具有利用自由意志行正當之事的自由。

奧氏通過基督教的啟示追溯到人類的起源之處，認為人墮落前的自由意志處于“自由”狀態，并且肯定了自由意志是來自上帝的善。一個全知、全能、全善的上帝何以能夠容忍一個充滿惡的世界？上帝是否應該對世界中的惡負責呢？奧氏指出人被造時是純潔無暇的，意志處于真正的自由狀態，所以不能將人的墮落歸咎于上帝。奧氏認為惡并非來自上帝。惡是如何產生的？如果奧氏通過基督教的啟示所認識的人之原始純潔無暇狀態這一假設能夠成立，然而這面臨一個難題：從天賦之善到現實之罪這個轉變過程是何以可能的？奧氏有一個艱巨的任務：在人之創造之初的本性中尋找罪的根源。

二、人如何走向惡

奧氏在兩種意義上區分了“惡”，某人作惡與某人遭受惡是在兩種不同的意義上的惡。上帝是善的并不作惡；同時上帝也是公義的，當人遭受懲罰時也可以說遭受了惡，上帝公正地對人進行獎善懲惡，那么上帝是第二種惡的原因，但是奧氏堅決否認上帝是第一種惡的原因。這惡產生的原因是什么？

貪欲是惡的來源。奧氏指出永恒的法律授權心靈控制貪欲。一定是更強的控制更弱的，那么心靈一定比貪欲更有力，貪欲就無法戰勝心靈。另外還有，一個公正的權威的心靈也不能夠驅使另一個以同樣公正和德行進行掌管的心靈，使它屈從于貪欲。因為每一心靈都擁有同等之美善；若是任何心靈想驅使另一心靈屈從于貪欲，那么它就已經淪為邪惡了，它相對于另一心靈也就更弱了，自然也不能驅使另一心靈屈從于貪欲了。[4]結論是這樣的：“對于進行管理又擁有德行的心靈，平等或優越于它的任何東西不可能使它作貪欲的奴隸，因為這樣的事物必定是公義的，而比它低劣的東西也不可能做到，因為這樣的事物太虛弱無力了。于是只剩下一種可能，即唯獨心靈自己的意志和自由選擇能使它做貪欲的幫兇。”[5]人被創造之初是完美無瑕的，上帝將其建立于幸福的生活之中，但是他濫用自己的自由意志不順服上帝的旨意而是屈從于貪欲使他從幸福墮落進入必朽壞的困苦生命中了。奧氏指出真正的自由只為忠于永恒法律的幸福之人所擁有，當人類利用自由意志墮落之后人類就失去了這一自由。

“罪就是堅持和追求正義所禁止之事的意愿，而我們能夠自由地擺脫這一意愿。”[6]我們可以把第一種意義上的“惡”成為“罪”。我們對罪與惡也可以進行是態學和是態上的區分。《創世紀》第三章描述了亞當和夏娃的犯罪事件。為什么亞當和夏娃吃了上帝禁止食用的“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就犯了罪呢？因為這不簡單地是一個吃果子的選擇而已，而這一選擇行為表明了人類開始不順服上帝的命令而順從自己的貪欲。也就是人在挑戰上帝的權威，人與上帝形成對抗的關系。這一自由意志的逆轉暴露了人想要與上帝相似的欲望。人與上帝的關系破裂，人性中最初的上帝形象也被扭曲，并且虧缺了上帝的榮耀。“圣經對罪的本質的理解是以上帝與他的子民立的圣約為起點的。上帝與人的圣約是代表神-人之間的關系，而這個關系是以律法來維系與保證的，因此，罪最基本的本質是背約，是在觸犯誡命的行為上破壞了神-人的關系。”[7]人之所以會“背約”源于人對上帝的悖逆。奧氏認為真正的自由只為忠于永恒法律的幸福之人所擁有。奧氏會認為人類在悖逆上帝墮落之后已經失去了這一自由。

參考文獻：

[1]奧古斯丁：《論自由意志》，成官泯譯 上海：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10年

[2] 吳天岳：《意愿與自由——奧古斯丁意愿概念的道德心理學解讀》，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年

[3]周偉弛：《奧古斯丁的基督教思想》，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年

[4]許志偉：《基督教神學思想概論》，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1年

作者簡介：彭玉萍，女，1986年9月26日生，漢族，新疆巴楚。現為四川大學公共管理學院09級外國專業的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基督教哲學。

[1]奧古斯丁：《論自由意志》，成官泯譯（上海：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10年），第100頁。

[2]同上，第133頁。

[3]吳天岳：《意愿與自由——奧古斯丁意愿概念的道德心理學解讀》，（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年），第231頁。

[4]奧古斯丁：《論自由意志》，成官泯譯（上海：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10年），第86頁。

[5]同上，第87頁。

[6]“Ergo peccatum est uoluntas retinendi uel consequendi quod iustitia uetat，et unde liberum est abstinere.”轉引自吳天岳：《意愿與自由——奧古斯丁意愿概念的道德心理學解讀》，（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年），第261頁。

[7]許志偉：《基督教神學思想概論》，（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1年），第14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