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菲 夏日之旅

大多數游訪美國的中國游客都沒有到過除東、西海岸的大型城市之外的地方。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們卻因沒有到過那些較難前往的小型城市而與許多東西失之交臂。

其中最為藝術愛好者所向往的地方就是圣菲(Santa Fe)，新墨西哥州的首府，我在二十年前初次前往的城市，并在之后的日子來到這里好幾次。圣菲坐落于海平面以上7，000英尺的高度，這座討人喜歡的城市有著你想要的一切—一段令人著迷的歷史，以一千多年前當地印第安人建立的Pueblos

(共生區)為開始，經歷了長期的西班牙統治，以及最終于1912年獲許加入聯邦，成為其第47個州。當地的當權者明智地加大了對城市面貌的控制力度，并且在當地建筑的條例中要求曬干的粘土和稻草（中國的“干打壘”）須被運用在所有的新建筑結構中。所以這里沒有摩天大廈，并且在高速公路的沿途寫著“圣菲”的出口開始出現了，你會開始好奇這里會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擁有僅僅76，000人口，圣菲直到最近才有了自己的機場，到那里去的大多數人都是要去往阿爾布開克或是去租車。這是非常有必要的，因為這里多數有意思的地方都位于城際之外。比如說，18世紀時的Santuario de Chimayo，深受虔誠的羅馬天主教徒們的歡迎，他們徒步前往圣地，一路朝圣而去，當地政府為防止意外的發生而拓寬了穿過山脈的道路。這里距離Los Alamos 40英里，Los Alamos是一所高度機密的科學研究院，1942年原子理論的發展及之后的曼哈頓計劃就是在此地產生的。另一不同之處在于其多元地理區域的共存，無論是長途遠足還是短途的駕駛，你都會經歷到各種地理變化，從沙漠地貌的堅硬多刺的植被到茂盛松林和湍湍溪流。

藝術家和作家們從19世紀中葉起，被這里的風景以及當地人多彩的生活方式所吸引，紛紛前往位于新墨西哥北部的陶司(Taos)。在20世紀20年代，作家兼女主人的瑪拜·道杰·魯漢(Mabel Dodge Luhan)使陶司成為了眾多創作者的目的地，其中包括偉大的英國小說家D. H.勞倫斯（《查泰來夫人的情人》及其他眾多書籍的作者），也正是她邀請喬治亞·歐姬芙(Georgia O’Keeffe 1887-1986)于1929年來到陶司。歐姬芙在1917年去往德克薩斯的途中經過陶司，她提到“我立刻就愛上了它，從那以后，我就總在回到那里的路上。1929年之后，她規律性的將一年中的一段時間花在新墨西哥，起初她呆在幽靈牧場，在那里她終于在1940年購置了房產，1945年她購置了一處Abiquiu附近被遺棄的泥磚房，在4年的密集的工作之后，她于1949年，永久的搬到了這里。

在夏季，她在較偏遠的幽靈山莊工作和生活，透過她工作室的窗戶繪出外面的風景，開著一輛福特Model T在四周逛來逛去，她還把這輛車變成了她的移動工作室。歐姬芙也因她所繪制的新墨西哥的景色而聞名，她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去捕捉沙漠之光的輝煌，它們清晰的照耀著稀少的植被，嶙峋的樹木以及色彩鮮明的石堆。這兩處住所現都對公眾開放，且很值得一游。

歐姬芙對她在Abiquiu住所嚴格要求的裝飾的就像她精心計劃之后才將她自己呈現在公眾面前一樣。簡單的家具成列且毫不凌亂，這間寬敞的“干打壘”房子就是她繪畫作品在三維空間中的等質轉化，在這里每樣東西都被簡化到只剩其精華。因此，經過她細微調整的院中的黑門，和她對系列作品的研究都直接反映了她對事物本質的揭示。正因為她獨特的想象力，歐姬芙成為了20世紀美國最受人尊敬的藝術家之一以及那些認識到她先鋒性角色的女性主義者的榜樣。

在新墨西哥州，歐姬芙找到了她想要的隱居地， 不喜歡在嘈雜環境中的并不只她一人。兩位分別代表了完全不同主要派別的美國當代藝術家—艾格尼·馬丁（Agnes Martin 1912-2004）和布魯斯·瑙曼（Bruce Naumann b.1941)，也都相繼選擇遷往美國西南部—新墨西哥州，經過多次駐留后，馬丁于1967年定居在新墨西哥州離陶司不遠的地方，并在那里延續了對抽象主義中雅致形式的繪畫和對極簡主義中精神層面上的追求。2009年威尼斯雙年展美國館的代表藝術家是瑙曼，他的妻子蘇珊·羅森伯格 (Susan Rothenberg) 自1979年起就住在位于圣菲周邊與世隔絕的牧場中。這種僻靜與荒蕪深深吸引了他，但是這里獨特的環境并沒有影響其復雜且多具侵略性的藝術創作。

我提到的這幾位藝術家都擁有國際市場，他們的作品頻繁的出現在各重要拍賣會和展覽中。其實藝術市場比想象中更具地域性和多元性， 就像圣菲是眾多畫廊的故鄉，它們多集中在風景如畫的“峽谷路”（Canyon Road）上，圣菲的畫廊協會擁有近百個成員名單，他們中不僅有做19世紀藝術的交易還有現代藝術、西部牛仔藝術（關于牛仔和印第安人的繪畫作品通常僅被美國人收藏并且通常都很昂貴）、本土印第安藝術，攝影等等。圣菲聲稱這里是美國國內僅次于紐約和洛杉磯的第三大藝術市場所在地。雖然像芝加哥和舊金山這樣的城市也都擁有各自獨特的畫廊，但藏家都更傾向于在紐約或者歐洲購置他們的藝術品。在波士頓和費城，值得關注的是那里的美術館和文化研究機構，但這些地方由于鄰近紐約的緣故，都很少有畫廊。圣菲要比以上提到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小得多，且非常偏遠，但由于它復雜的歷史脈絡，又相對靠近加州和德州，使之成為了眾多不同藏家的選擇之地，在那里不僅能享受到宜人的氣候，還能尋訪當地的畫廊。

我推薦你們下次去美國時拜訪圣菲！

（本刊特別聲明：上期專欄p325左上圖由紐約大都會博物館提供，p326上圖由紐約現代美術館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