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石,本屬沒有生命的物質,但在莆田能工巧匠手里,竟是靈性勃發,魅力四射。莆田人與玉相伴,與石為伍。他們用玉石雕刻成活靈活現的藝術品,用玉石構筑起舉世無雙、輝煌燦爛。獨具特色的石文化。
石雕在莆田的發展可上溯到唐宋時期。唐朝時莆田就有很多寺廟,寺廟里有很多精致的石雕作品。尤其是建于五代末的楓亭塔斗山的天中萬壽塔,各塔層石塊都有石雕圖案,如大力士、蟠龍、花卉浮雕,佛像、金剛力士等,并飾有卷草花紋,蓮花覆瓣等。當時的石雕藝術大都有嚴謹粗獷樸素的藝術風格。宋朝時莆田的寺塔石雕作品更多,雕藝更趨精美、細膩。到明代,古建筑、古墓等都出現更精巧的石雕作品,石牌坊上的人物形象、車馬動態、花卉形狀,云龍浮雕等,工藝更精美、風格更細膩,很受后代人廣泛贊譽。清代的莆田石雕更是巧奪天工的佳作。
自漢代佛教從印度傳入中土后,由于封建統治者的政治需要和民間信仰的盛行,使佛教和中國本土的道教及其他民間宗教在各地日益昌盛。城鄉各地遍布佛教,道教及其他民間宗教的寺廟宮殿,也相應出現了大量以宗教為題材的壁畫、石雕,木雕、金銀銅鑄、泥塑等優秀作品。佛教以深奧的道義及悠久的歷史文化豐富了傳統藝術的內涵,甚至可以說佛教本身就是一塊光彩奪目的瑰麗珍寶,而莆田的石雕傳統工藝也正是與佛教及媽祖文化的傳播同興衰。悠久歷史長河積淀了濃厚的歷史文化和宗教古跡,擁有豐富多彩、獨具地方特色的民俗民間文化,為藝人們制作石雕傳統人物提供了得天獨厚的條件。
莆田作為中國的“石雕之鄉”,憑借著本地豐富的文化底蘊和精湛的雕刻技術,通過塑造栩栩如生、具有獨特地域風格的人物形象,表達自己的審美觀念與感情,套用石雕界前輩的話說就是“注重神韻、講求適形、精雕細琢、善于線描,不拘一法、題詞豐富,巨細應手”的七大藝術風格。莆田的石雕藝術家們善于博取各家之長,又結合本土特點,不斷嘗試創新,開創了獨具一格的石雕藝術。
莆田石雕發展到現在,使用的石材種類繁多,如花崗巖、砂巖,青石,漢白玉等,只有深入了解它們的特點,因材施藝,才能創作出好的作品,讓莆田的傳統石雕工藝在雕刻領域綻放出新的藝術之花。
我從事玉石雕刻藝術已有20余年,列傳統文化藝術有著深厚的感情,對佛像雕刻中的觀音題材更是情有獨鐘。從各地的石窟寺廟的觀音造型到各種民間藝術雕塑以及中國傳統的文人畫卷,中國傳統藝術中的觀音形象超凡脫俗,圣潔神秘。在觀音雕塑中,漢白玉的運用尤為突出。漢白玉因其通體潔白,質地純凈,給人一塵不染的美感,渾然天成的氣質與觀音形象甚是相配。
觀音題材的作品不計其數,怎么能在眾多作品中脫穎而出,是我一直思考的問題。觀音造像講究雕琢工藝精湛細膩,刀法線條既含蓄又剛勁,人物肌圓骨潤,呈現出柔和的曲線。因此怎樣因材施藝、取長補短、巧加雕琢就成為觀音創作成敗的關鍵。就我的《坐鰲觀音》而言,從初期的選材、構思階段到后來的創作過程,始終把觀音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精神貫穿其中。傳說古時東南海域出沒一物,龍頭,龜身、魚尾,甲殼金爛爛,體態碩大,蠻力無窮能噴射水柱,人稱鰲魚或金鰲。它常興風作浪,顛覆漁舟,淹沒村舍,吞食人畜。觀音獲訊,慈悲大發,前去除害。她備下絹索,將手中所持柳枝削成九個倒刺金鉤,掛在絹索一端,置入泥人腹中。金鰲又至作亂,見一女子迎它款款而來,噴水柱擊她不倒,涌海浪淹她不沒,怒而張口撲咬,觀音乘勢將泥人拋入鰲口,被囫圇吞下,泥人入鰲腹即化,觀音牽動絹索,怪物被九枚金鉤扎住五臟,疼痛難忍,愿伏罪,觀音遂踏鰲而去。《坐鰲觀音》呈現了己入物我兩忘境界的觀音發鬢高綰、披戴巾兜天衣,一手撫鰲,一手持瓶,帶著蕓蕓眾生的寄托,承載著善男信女的美好心愿坐鱉而去的情形。作品整體氣度上怡然大方,于深沉堅毅中透出超凡睿智的神韻,而漢白玉的材質更襯出觀音超脫于三界,純凈無暇的品質。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甄龍友題《觀音像》。把觀音作為“西方美人”,說明觀音已從定德之像轉變為美女觀音,是將天國的神降至人間來,藝術家賦予她更多的人間氣味和美感。我的《如意觀音》就是以此為基礎創作的。《如意觀音》以立式呈現,做“S”型的扭曲,腰肢柔軟,身體修長,側身向外,充分顯示了女性的曲線美,以及她多姿嫵媚的神韻,高雅、秀眉、長目、巧鼻、小嘴、笑而不露,臉部豐潤而尊容和善,其慈悲、救苦的內在心靈和外形美達到高度統一。
觀音信仰在民間歷久不衰,那些信眾們對觀音菩薩的崇拜,其實是一種對“真善美”的希望和追求,而雕刻這門藝術也是藝術家對“真善美”追求的直接表現是對佛理禪意的真情流露。
“成佛沒有捷徑,修行是點滴功夫”,“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修行如此,雕刻亦然。雕塑這一條修行路,我要走遠,更要走好。
(責編 張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