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國防還重要的事情

李木子最近幾年的主要業余生活就是跟一個又一個姑娘談戀愛。為此，上學不怎么用功讀書的李木子，現在經常地讀書看報。每當姑娘們問李木子學的是什么專業的時候，李木子就告訴人家是高科技軍事管理。

李木子三十歲就開始謝頂了。過去沒有好好上學，后來混了個社會文憑，在投資公司當了白領。近年來，經人介紹，也認識了許多姑娘，都是“一本”以上的，研究生居多。李木子說：我這輩子真的要跟知識分子過一生了。

李木子最近幾年的主要業余生活就是跟一個又一個姑娘談戀愛。為此，上學不怎么用功讀書的李木子，現在經常地讀書看報。每當姑娘們問李木子學的是什么專業的時候，李木子就告訴人家是高科技軍事管理。姑娘問李木子，中國現在是和平年代，學這個干嘛用。李木子說：一直想當兵了。然后就給姑娘們講坦克的轉彎半徑，或者薩姆—2反導系統。如果對方沒興趣，李木子就開談輕武器，告訴你美國“海豹”突擊隊使用的MK11狙擊步槍，可以在浮動的船頭上開槍“爆頭”。通常情況下，到這種程度時就沒有姑娘不東張西望了。李木子至今也不過能說出五六種大型武器的性能，以及兩三種輕兵器的性能和作用。這些都是靠死記硬背的，當初背的時候也十分痛苦。但李木子有一個堅定的信念：搞對象這事兒比國防重要。

李木子過去走過一段彎路，就是一打聽到姑娘是學什么專業的，就像記者采訪大腕一樣臨時補課，但效果往往很不理想。有一次，李木子和一個學中文的姑娘約會。約會前李木子本來想翻翻現代文學史的，后來煩了，就看小報，結果正看到我人民空軍和薩姆—2反導系統打掉美軍偵察機的故事。于是約會時話題就聊得惺惺相惜了。那姑娘說：俄國文學到了蘇聯時期，其實還是有很多巨匠的，比如高爾基、法捷耶夫、肖洛霍夫、小托爾斯泰等等?！鹅o靜的頓河》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嘛。李木子忙說：蘇聯是一個偉大的時代，武器發展超過俄羅斯以前的任何時期。他們是世界上第二個擁有核武器的國家。那姑娘說：我喜歡布爾加科夫勝過老托爾斯泰。李木子說：我們空軍揍下來的第一架美國偵察機，用的就是拉斯普列京的薩姆—2反導系統。姑娘說：我就是不喜歡海明威。李木子一時不知道海明威是哪國的，就笑嘻嘻地看著姑娘。姑娘接著說：美國人的作品我怎么老是提不起興趣來，當然馬克·吐溫除外。李木子立刻知道這個姓馬的是電影《百萬英鎊》的作者，于是接過話頭來說：美國的武器看上去性能很好，其實，真正說戰術上的實用性，還得蘇聯，包括現在的俄羅斯。

除了背誦幾種兵器，偶爾看看軍刊外，李木子還讀一些野史。野史主要是在第二次見面時談的。李木子得意地認為：不管是“一本”，還是研究生，一談野史八卦，全都得蒙。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給我一份小報，我就是個博士了。當然，以李木子現在談戀愛的節奏感，通常見面到第三次的時候，雙方在人品學問上互相觀察后，就要進行實質性的交談了，基本上也可以說是談判了。比方說婚禮呀，婚后生活呀，兩個人如何攢錢、如何花錢，買不買房、買不買車等等。李木子的戀愛，通常到第三次見面時是個坎兒。因為總是這個時候，李木子和對方都發現，先前的人品學問考察全是白搭，就像高考前的猜題一樣。現在李木子終于下定決心和一位學生物的女知識分子結婚了。李木子說：唉，考大學還有個第二志愿不是？十七八歲的時候一不留神就能掉入情網，可那時候我們不懂愛情。歲數翻倍了，什么都懂了，沒有了盲目，這戀愛談得就剩下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