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很小的時候就愿意看書。記得老師曾經告訴我書籍能夠開拓人的視野,它是經驗的積累,是一種傳遞知識的方式。更有意義的是書籍通過懷疑可以發現謬誤,進而推翻錯誤的論斷,促進人類的不斷進步。
父親酷愛讀書,也喜歡收藏書籍,這個習慣一直堅持到他臥床不起。在我的記憶中,我們家原來有許多書籍。“文革”前,父親是領導干部,他有專門的購書卡。每次他到北京或者其他地方出差,回家時必然會帶許多書回來。“文革”中,造反派從我們家抄走17大箱子書籍。據父親講,他收集的書籍最有價值的是明版宋慈的《洗冤集錄》,可惜這些書后來都沒有了。我記得最清楚的是,當時退回的書里面有幾本《史記》和《聊齋志異》,我開始就看這些書,不懂的地方就問父親。記得當時我們住在大山深處,每到趕集日子,我和父親就背著背簍沿著崎嶇的山路到6公里外的集市趕集去。途中,為了排遣寂寞,父親就一句一句教我背詞賦,并且給我講詞賦音調的轉折和所反映的意思。直到1973年,父親的生活慢慢地趨于正常了,我才從大山深處走出來,到云南省景東縣中學上學,直接上的初一。因為我的語文成績好,語文老師孫渠先生經常單獨指點我,還經常把我找到他家里,耳提面命,使我受益匪淺,至今我仍然忘不了他。我對書的渴求是難以想象的。什么書都看,什么書都讀。說句難聽的話,當時的手抄本,我差不多都讀過:《第二次握手》、、《梅花黨》、《一雙繡花鞋》……什么書都看過。我還利用父親擔任學校領導的機會,在學校圖書館借了許多書,偷偷地看了《家》、《春》、《秋》、《紅日》、《安娜#8226;卡列尼娜》、《戰爭與和平》、《莎士比亞全集》、《文史資料選輯》等等。因為,那時候還有許多書沒有“解禁”,所以,當時能夠讀到那些書,簡直是上天對我的眷顧。
1977年參加工作后,我又隨父母調回東北,在學校的圖書館工作。那時候的工資很低,開始我每月工資27.5元,后來漲到31.5元。結果有一回圖書館訂書,出于喜歡我也訂了《全唐詩》(17冊)、《康熙字典》,結果兩套書花了我整整一個月的工資。每到星期天,父親就叫上我跟他出門到書店去,每次回家都是滿載而歸,只要回到家,母親看見了就發一頓牢騷,這時,父親就會沖我擠擠眼,父子倆十分默契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看書去了。
這些年我也養成了購書的習慣,但是隨著書價越來越高,我有時候也吃不消了。買兩本中意的書有可能花掉100元,但是我還是咬牙買下來。家里原來有5個書架的書,后來搬新家,我忍痛送給別人兩個書架的書,結果近兩年書又塞滿了書架的角角落落。我特別中意的是,我收集了三套《十萬個為什么?》,一套是“文革”前的,一套是“文革”中間的,一套是文革以后出版的。這三套書各有特點,特別是文革中間的那套《十萬個為什么?》,每一條詞目和內容前都帶有毛主席語錄,就跟“文革”期間上商店買東西時必說毛主席語錄一樣,有意思極了。
書讀百遍意自通。紙質書和電子書感覺是不一樣的,舊書不厭百回讀,熟讀深思子自知啊。
(作者單位:省人大農經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