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林出版社:世界之光從這里來

成立于1988年的譯林出版社，其前身為江蘇人民出版社《譯林》編輯部。《譯林》雜志自1979年創立，以“打開窗口，了解世界”為宗旨，成為中國最大的介紹國外通俗文學的雜志；1988年6月，《譯林》編輯部發展為譯林出版社。

1986年，顧愛彬先生從南京大學研究生院外國語言文學系畢業，即從事出版工作。從一位雜志社的編輯到出版社的社長，他的平和言辭里有著一份欣慰。

如今，譯林出版社已是國內最具品牌影響力的專業翻譯出版社之一，多年來致力于外國文學、人文社科、英語教育等領域的圖書出版，有豐富的選題開發經驗和精干的作譯者與編輯隊伍。年出版圖書逾800種，年銷售收入超3億元。

專注外國文學，從后起之秀到中流砥柱

獨立不久的譯林出版社，資金不過4萬元人民幣，團隊不過十幾個人，境況之艱難，可想而知。創社初期，譯林出版社嘗試出版“世界著名連環漫畫”，以及一些英語教輔，試圖在不斷的探索過程中尋找成長機遇。同期，嘗試翻譯了一些外國文學作品，并以此為定位長足發展，也為大陸的讀者了解世界提供了新的窗口。

大陸外國文學的翻譯，發軔于上世紀50年代。“文革”之前，外國文學出版涉及的國別主要局限于蘇聯及少數其他國家。隨后，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外國名著叢書”、“古典文藝理論叢書”、“馬克思文藝理論叢書”等，開始廣泛介紹外國文學，奠定了新中國外國文學出版的基調。

1992年，中國加入國際版權公約，包括很多大社在內的出版社因為現當代外國文學名著需要購買版權才能翻譯出版，而紛紛退出這一出版領域。也正當眾多出版社蜂擁而至搶奪外國古典文學出版市場之際，譯林出版社將目光投放到現當代外國文學。“出版社的競爭，說到底就是擁有版權的競爭”，譯林出版社憑借超前的市場意識和豐富的信息資源，大量購買版權資源，為此后打造“譯林世界文學名著·現當代系列”打下了良好基礎。“那個時候是要花美金購買的，很多出版社沒有去買版權。96、97年我們致力于積累外國文學選題，后來形成系列，把很多優秀的作家作品資源聚攏在譯林出版社。”

90年代末期，譯林出版社推出一批外國現當代名著，填補了國內出版空白，得到國內諸多作家和專家學者的一致肯定，在全國影響頗大。“人文與社會譯叢”出版十余年，包括《自由論》、《弱者的武器》、《現代性與大屠殺》等等90種圖書，被業內譽為“國內最好的十套引進版人文社科經典”之一。其間，譯林出版社還依托《譯林》雜志，開發外國流行小說系列，由此穩步拓展了譯林出版社的產品板塊，形成相當規模。

而外國古典文學的出版一直是譯林出版社的傳統優勢，自90年代中期的外國古典文學出版熱潮中異軍突起，成為后起之秀。《遠離塵囂》、《歐葉妮·格朗臺》、《安娜·卡列寧娜》等等作品都是當年譯林出版社的品牌書籍。譯林版世界文學名著目前已有200多個品種，并不斷根據市場要求和讀者審美趣味進行老書重做，推出“名著譯林”、“經典譯林”、“譯林名著精選”等新版本，又為青少年量身定制名著學生版。

“我們畢竟是從翻譯出版做起的，希望能夠做國內外國文學出版社的第一品牌。”顧愛彬說，當年在這一領域做得出色的一些出版社，后來悄無聲息，失去了自己的特色，失去了文化影響力和市場號召力。“而譯林出版社自始至終在打造外國文學這一領域的品牌影響力，并且不斷地根據市場變化調整編輯思路、營銷思路、銷售思路。這是譯林出版社能走到今天的重要原因。”

翻譯質量混亂，責任為先

《譯林》雜志當年網羅的一批國內權威作譯者，后來均成為譯林出版社的朋友。多年來，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系。“要充分尊重這些專家，讓他們覺得我們譯林出版社是真正做文化、做學術出版的。要真誠地去對待專家學者，設身處地地考慮他們的利益。因為這種理念和堅持，使得譯林出版社在資源競爭異常激烈的情況下，仍能擁有一支優秀的翻譯團隊。”

談及新生代譯者，顧愛彬說，老一輩的譯者“關注度比較集中，能夠把一生奉獻給翻譯事業或者某個作品”。而社會大轉型時期，社會浮躁、誘惑紛繁，多數年輕譯者無法做到老一輩專家那樣殫精竭慮而為。相應地，翻譯質量也成為當下引進版圖書的問題。

其實，翻譯市場的質量問題由來已久。“90年代中期，外國名著的翻譯出版非常熱鬧，《簡·愛》、《紅與黑》出現了幾十個版本，有些書商甚至跟出版社聯合起來，用‘剪刀加糨糊’的粗糙方式，拼湊各種譯本，質量很糟糕。”當下問題依然存在，“雖然一些出版社從事翻譯出版，但其態度和能力是可疑的。”翻譯作品的粗制濫造、質量良莠不齊，不僅形成了不良競爭，而且對讀者的閱讀也造成了傷害。顧愛彬不無擔憂地說：“市場上翻譯作品出現的問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個災難。希望主管部門能夠出臺翻譯出版的準入制度，就像辭書、養生類圖書出版那樣，需要編輯人員具有相關資質。”

顧愛彬坦言，時下國內翻譯作品的質量問題，并非某個出版社或出版人所能扭轉，需要出版業和翻譯界一同堅守，提高翻譯出版的整體素質。“這是文化產品，質量環節需要嚴把，否則你對不起讀者。譯林出版社雖然不能保證所有書籍都是十全十美，但是我們一直堅持這個方向，全力以赴。雖然很難，但卻是責任。”

內外兼修，以求發展

“集團化對譯林出版社整體發展的推動作用是不容忽視的。”現隸屬于鳳凰傳媒集團的譯林出版社，自去年開始，用資本運作的方式，合作成立了兩家合資公司：北京鳳凰雪漫文化有限公司和北京鳳凰壹力文化有限公司。前者主要出品日本文學、青春文學和兒童文學，后者則側重在人文社科、外國文學和雙語學習等書籍的出版。

國有出版社體制造成的諸多制約因素，使得大陸部分出版社很難僅靠自身去謀求發展。“目前的形式下，光靠自己的出版社去發展還是比較困難，書是一本一本做出來的，光靠幾十個人只能做那么大。雖然譯林出版社目前的人員規模不斷在擴大，從先前的十幾個人到如今近140名員工，但是僅靠自己去打拼，勢必會在很大程度上增大人力成本。”因此，譯林出版社選擇去物色、兼并較適合自身發展戰略的外部公司來調整新的戰略布局。

這種合作模式，使得譯林出版社出書頻率加快，出版數量也大幅提升。如今，僅其中一家合資公司，一年便出版新書400余種，遠遠超過以往一年200余種的出版規模。“出版社本部要發展，外部要兼并，朝集團化方向前進。”目前，譯林出版社正同兩家合資公司一起商討未來的銷售模式。“在做好書的前提下，同時要把書銷售好，讓更多的讀者看到。跟合資公司的合作，形成一個1+1＞2的效果，改變目前各自為營的銷售狀態，將市場做細、做大。”

顧愛彬說，譯林出版社將按照自己的“十二五”計劃，一方面進行內部裂變，比如成立相關分社，讓其作為獨立出版社來發展運營；另一方面，尋找社會優秀出版資源，通過資本運作的方式兼并重組，向著成立譯林出版集團的方向努力。

作為企業的文化堅守

從1988年建社以來，譯林出版社無疑填補了外國文學翻譯史上的諸多空白。除了“經典譯林”、“譯林名著精選”、“20世紀經典”、“21世紀外國文學大獎叢書”等系列圖書保持著譯林出版社在傳統領域的出版優勢外，又以“傳記譯林”、“雙語譯林”和“生活譯林”推陳出新；在人文社科學術出版領域，在“人文與社會譯叢”、“西方政治思想譯叢”、“譯林人文精選”、“名家文學講壇”等主要系列的基礎上，高起點、高質量地豐富產品結構。2010年，譯林出版社著力完成一系列布局，成立了外國文學出版分社、基礎教育分社和期刊分社，細化產品結構，細分產品市場，力爭成為國內一流的翻譯品牌出版社。

“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須堅持不懈地做下來。做文化，需要堅持、堅守，不管市場環境如何變化，領導班子如何調整，文化的使命是不可放棄的。”譯林出版社作為一家出版企業，“它的企業性質，在某些方面跟其他生產企業是一樣的，但是關鍵的一點是，我們生產的是文化產品，文化產品的屬性有它商業化的一面，但是更主要的，在于它的社會價值。所以我們譯林出版社這么多年來，一直堅守要出比較有文化品位、文化價值的東西，從來沒有出過我們講的‘文化垃圾’產品。”

或許正是因為這一份堅守，譯林出版社的經濟規模在近幾年不斷擴大，至2010年年底，譯林出版社的銷售收入已超過3.1億元人民幣，在全國文藝類出版社中居于前列。

“企業必須要有目標，文化是要做好，同時經濟要上去，經濟不上去，也是不成功的。” 顧愛彬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