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真的很慚愧,我去年又沒有嫁出去。我、我是說,如果,可能,萬一……今年我還是一個人,你們可千萬別急。
養大我不容易,你們的掌上明珠已經二十又九,至今還沒出現慧眼識珠的主。我在努力,街上但凡我覺得長得像您女婿的,都想跟上一步,可人家邊上總有個丫頭挽著。二老教育得好,別人的東西不該打主意,我就割了愛了。如果有個我看得上又肯娶我的,我立馬回家收拾細軟。
但萬一,往后一兩年、三四年,命中給我配好的那人和我一樣不識路,二老千萬不帶著急的啊。地球是圓的,保不準哪天我倆一不小心撞個滿懷。
爸、媽,我們確實是“蠟燭胚”,上學時的小早戀是一邊被殘酷鎮壓,一邊拼命萌芽。終于熬到了法定婚齡,卻發現,即使每天揣著九塊錢和戶口簿,卻沒個牽著手去民政局照相的人。
你們那個時代,物質匱乏,愿望簡單,喂飽孩子,供養老人,踏踏實實;而我們的愛情從滋生起,便附上了這個時代的特征,計代價,算得失。四周充滿誘惑,比你們想象的脆弱很多。
你們無非希望能早點找到照顧我守護我的人,可茫茫人海,談何容易。在遇上一個人之前,我要照顧好自己,天冷就加衣,超重就減肥;沒嫁出去的日子,一人占整一張床,愛睡大字形就睡大字形,愛睡人字形就睡人字形;一個人吃整份火腿,不會因為任何人改變不吃香菜的習慣;不想出門,就不洗臉不梳頭,愛怎么宅怎么宅;心情不好,想怎么扭曲就怎么咧大嘴使勁哭。
爸、媽,如果上帝是隨機發貨的,我那口子的運氣就背了點,被排得靠后了,此刻,他也一定聞到了我散發出的大齡庫存味兒,玩命兒朝這兒趕呢。
我可是他的肋骨,這些年,他肯定活得比我還空落落的。在與我相遇的路上困難重重,你們那苦命的半個兒子,應該已經在披荊斬棘了,二老能不能不急,稍稍等著他點?
武衛//摘自2011年2月6日《今日早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