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我喜歡在某一個夏日的午后,陷入沉思。沒有卡布奇諾,也沒有川端康成的午后。我假想著,黃昏過后這個大雜院里還會撐起露天電影院。
方言曾問我,比緩慢更緩慢的是什么?我沒有思考就隨口地答道,是時間。方言沒有回話,我們就這樣安靜的呆到黃昏,然后一起去喝酒。次日凌晨一點三十分,方言給我發來一短信。他說,比緩慢更緩慢的不是時間,時間只是一個載體。我回道,那是什么呢?方言沒有回我短信。后來我們就沒有再提及這件事。
小時候,村里大隊部旁邊有一個露天電影院。每個夏日的黃昏,那里都會人頭攢動。我們向往詩意的棲居,卻總羈絆于現實。步履匆匆,往往卻一無所獲。
對于生活在塵世中的我們而言,那個露天電影院就是一座世俗中的天堂。我們把靈魂最純粹的物質灑落在那個露天電影院的每個角落。
壹
陸上的人喜歡尋根問底,虛度了大好光陰。冬天憂慮夏天姍姍來遲,夏天則擔心冬天的將至。所以他們不停四處游走,追求一個遙不可及、四季如夏的地方我并不羨慕。
——《海上鋼琴師》
如果有人問,你最喜歡哪部片子,我會不假思索的回答《海上鋼琴師》。這個答案是唯一的,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改變。這是一部蕩氣回腸的片子,看完片子的那一刻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影片的男主人公1900,他對未知的陸地充滿了恐懼。在我看來這未知的陸地是一個隱喻。崩潰的城市街道,錯綜復雜的人間百態,不可確定的種種。這塊陸地包涵了太多的人類的欲望,這是一個漩渦,沒有盡頭的欲望掙扎在其中。這一切對于海之子1900來說,是那么的可怕,那么的令人恐懼。
我看完片子很同情1900那悲慘的命運,其實1900并不需要同情。恰恰相反,需要同情的是我們自己,我們疲憊的奔波于這個紙醉金迷的世界。我們為什么而活,我們的信仰是什么?我們迷失著,疲憊著,卻渾然不知著。
貳
年少的時候總是幻想有一座城,那里滿載歲月的繁華與青春的浪漫。我們拼命地尋找那座城池,當發現那座城的時候才發現大門緊閉。
《藍色大門》是我看過的最美的一部青春片,它沒有嬌柔做作,也沒有死板的說教。最喜歡張士豪那句話:喂,我叫張士豪,天蝎座,O型,游泳隊,吉他社。很簡單的自我介紹,很陽光的大男孩。我想,我們都曾經那般簡單過,陽光過。于今日之所以分外懷念,大抵是因失去而無比留戀。
這部片子的音樂很考究,片尾的鋼琴曲《藍色意識》躍動的音符與那洋溢著青春氣息的臉龐遙相呼應。他們把單車騎得飛快,就像年少的日子一樣匆匆地,過著過著就一去不復返再也尋不到了。
我很喜歡某人對我說過的一句話,當你自稱少年的時候,你已不再年少。如今我與那某人早已不再年少,也曾幻想稱對方為少年,至今未實現。
叁
行走在一座小城的暮色里,總有一片看不到的黑。
很喜歡路學長的片子,真誠細致而又殘酷。路學長的第三部片子,葛優主演——《卡拉是條狗》。片子上映的時候,那時還是少年,有點無動于衷感覺老路有些無病呻吟。直到最近翻看舊電影,又一次閱讀了這部都市小片《卡拉是條狗》。這一次深深的震撼了這個不再年少的我。
老二道,這么說吧,從單位到家里全算上,我每天得變著法兒讓人家高興,只有在卡拉那兒,它每天變著法兒讓我高興。說白了吧,就是說,只有在卡拉那,我才覺得我有點人樣。
——卡拉是條狗
在《卡拉是條狗》中,老二對狗的尋找,其實不過是一個收入不高的普通工人對做人的樂趣與尊嚴的尋找。而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情況,無非是老二是社會生活中最失意的那一個。我們把自己遺忘在了一座分外光鮮的城市里,卻不知有人在這光鮮的背后苦苦的支撐隱忍。
片子冷靜的敘述著,卻又略顯殘酷。我看到了路學長的憤怒,那不是第六代導演共有的憤怒。我也看到了老二找狗時的背影,那是一座城市的背面并不光彩卻又那般真實。
肆
如果你有夢想的話,就要去捍衛它。那些一事無成的人想告訴你你也成不了大器。如果你有理想的話,就要去努力實現。就這樣。
——《當幸福來敲門》
幸福,不管在何時降臨,都不算太晚。只要我們還有氣力去追逐;于是我們也就有了實現幸福的愿景。
片子中有個關于上帝的笑話是這樣講的:一個虔誠的落水者希望上帝能救他。一艘船過去了,他拒絕被救,說,上帝會來救我的。第二艘船又過去,他仍然以同樣的理由拒絕被救。后來落水者溺死了。天堂上,他不服氣問上帝,萬能的主啊,你為什么不來救我?上帝回答道,為了救你,我派出了兩條船。
就如同海明威在《太陽照常升起》的序言中所言,這世界大多數人都在迷茫。我們安慰自己。只因為那里,或許有個上帝,端坐天堂。
且讓時間靜下來,聽一聽風的細語。穿過歲月的年輪,滌蕩過后的幸福安放在你我的心底。切莫讓上帝端坐天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