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戀曲英雄頌歌
——就現代越劇《丁香》采訪南京市越劇團團長潘迎憲

■本刊記者 一丁

6月12日，現代越劇《丁香》在南京紫金大戲院首演，劇場座無虛席，觀眾反響熱烈。演出結束后，本刊記者一丁就該劇創作的若干問題，對南京市越劇團團長潘迎憲進行了專題采訪。

一丁：潘團長，請問南京市越劇團創作演出《丁香》的想法與意義是什么？

潘團長：今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90周年，身為戲劇人，我們一致認為應以我們特有的方式——以戲劇創作的方式為黨的生日獻禮，回顧過往火紅的歲月，回顧那些真實發生過的崇高與勇毅，給現代人以莊嚴、深遠的啟迪，這是我們主流文藝院團責無旁貸的使命。因此，我們在去年全市文化工作會議后便確定了要新創一部以犧牲于雨花臺的烈士白丁香為原型的新編越劇，《丁香》的題材既與南京緊密相關、極具地域特色，其原型故事也蘊含了委婉、浪漫、唯美等與越劇本體審美趣味相吻合的元素，所以在題材上，我們堅定地做出了這個選擇。

一丁：請問該劇在處理革命歷史題材上的獨特之處何在？

潘團長：革命歷史題材是個難度較高的創作領域，尤其要注意的是它所傳達的美學價值與現代觀眾審美趣味之間的和諧統一。我們常常在戲劇舞臺上看到劍拔弩張的革命題材作品，看到跌宕起伏的戰爭故事，而《丁香》則著力于塑造一個獨特的共產黨員形象，以鮮明的詩化特征，開掘其精神世界、情感世界，丁香作為一個個體生命，她對學生的愛、對丈夫的愛、對母親的愛，對尚未出生的孩子的愛，以及對國家、對民族的愛，是我們表現的重點。愛與情感，可以橫亙時空、傳之久遠，我們希望這種種真摯之愛，能夠深入觀眾內心、引起他們的共鳴，使觀眾相信并且嗟嘆于上世紀，有過這樣一個——其實是一大批——真實、美好、純潔的生命，為著理想與信仰義無反顧。

一丁：您認為，該劇主題帶給現代觀眾最大的沖擊與反思是什么？

潘團長：所有歷史題材作品——無論古代史還是近現代史，都不是對歷史的簡單鋪陳，而是要在反顧與表現一段歷史的同時，對現實社會、現實人生發出它自身的聲音。談到這個問題，我們首先要明確的是，《丁香》的主題是什么，不是“戰爭”，而是“信仰”。正如劇中丁香對媽媽的一句唱詞道：“你皈依于上帝的光焰，我有我虔誠的信念”。全劇圍繞丁香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展開，這是她“由生到死”的一天，從1932年12月24日11時至25日9時，從被復興社懷疑其身份到慷慨就義，丁香有過無數次“選擇”的機會，她每一次都可以選擇安全、選擇生存，可她卻在每一個關鍵點上，都選擇了危險、最終選擇了死亡，因為“我若貪戀于一己之安，便是拋棄了最崇高的眷戀；我若屈服于死的危險，便是對生命最可恥的背叛”，她在踐行她堅信的共產主義信仰，這正是信仰的力量。缺乏信仰的人生，是易于迷失的人生，我們在緬懷革命烈士的同時，也應對現代社會中精神層面的、信仰的力量給予重新審視與旗幟鮮明的堅定張揚。

一丁：我們注意到，《丁香》在音樂上獨樹一幟，請您就此談談您的看法。

潘團長：在音樂上，確切地說也是在全劇整體風貌上，我們嘗試實踐的是越劇音樂劇的風格。一方面，在唱段上，盡可能地保留與呈現越劇本體音樂的流派特色，另一方面，在用音樂塑造人物、渲染氣氛時，也融合了江南風格的民族音樂以及西方古典音樂大線條的旋律。這種表現方式與劇中人物的身份與知識背景密不可分：丁香是教會學校的音樂教師，所受的是西方教育。任何劇種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尤其越劇，在其發展過程中，正有賴于一代代越劇人的不斷開拓創新，才能將劇種豐富的魅力與影響力發揚光大。我們希望這種新穎的、具有很強創新性的越劇音樂劇風格能吸引與爭取更多青年觀眾，希望那些不甚了解、較少接觸越劇的青年觀眾也能走進劇場，感受越劇之美，我想，這同樣也是我們越劇人責無旁貸的使命。

一丁：在《丁香》劇中，我們看到了不少外省、外團演員的加盟，請問您對此是怎么考慮的？

潘團長：創作演出《丁香》時，我們必須面對的一個客觀事實是，我團演員均為女性，沒有男演員。我們也考慮過，是否以女小生來飾演劇中男性角色，然而經過討論，我們認為現代戲——尤其是《丁香》一劇，還是應該以男演員來承擔男性角色，也是再次對我們敬愛的周總理提倡“越劇要有男女合演”指示的具體實踐。為了盡可能完善地排演出《丁香》，我們邀請了江蘇省錫劇團的湯達、上海越劇院的徐標新、江蘇省京劇院的徐蒙一同加盟來飾演劇中男性角色；同時，我們還積極與南京市錫劇團合作，共同打造該劇。我想，在藝術創作之路上，不應有門戶之見，跨劇種、跨院團、跨地域的合作，正體現了越劇人開放的胸襟與精益求精的藝術追求，是劇團改革形勢下對藝術資源整合的一種選擇。只要是有利于藝術創作的舉措、只要是有利于劇目提升的方法，我們都應大膽嘗試，在嘗試的實踐中，磨礪藝術、凝聚人心、鍛煉隊伍。

一丁：請您對《丁香》的主創團隊做些介紹。

潘團長：我們有幸邀請到富有創作激情、靈感與才華的優秀青年編劇羅周擔任本劇的編劇，她的文本為該劇的舞臺樣式和風格奠定了很好的基礎。有幸邀請到著名導演、浙江省京劇團團長翁國生執導該劇。翁導一絲不茍、深入開掘的專業精神使人欽佩，他對《丁香》極其精準的總體把握使該劇第一稿的舞臺呈現便可圈可點。該劇音樂設計為省文化廳藝術處處長吳小平，唱腔設計為浙江小百花越劇團副團長劉建寬，配器為我省優秀青年音樂人王嘯冰，擔任舞美設計的是省演藝集團舞美中心主任盛曉鷹，燈光設計是我團業務團長楊慶錦，服裝設計是浙江傳媒學院的王笠君，擔任舞蹈設計的是山東呂劇院的宋慧玲，擔任該劇旁白朗誦的南藝教授蔡偉以及我團的道具設計、化妝設計、音響設計等，他們的才智與創造力使該劇的整體呈現大氣恢弘、別具一格、和諧統一，令人印象深刻，我由衷的感謝這些藝術家們的加盟和激情付出。令我感動的是在創作過程中全體演職人員認真忘我，全力以赴的精神。飾演丁香的李旭丹為了更好的理解與感受人物，做了大量前期準備工作，以相隔了80年的相仿年齡，塑造了一個有著美好愛情與堅定信仰的女共產黨人；飾演吳衛國的湯達實現了劇種的跨越和反派角色挑戰；飾演阿樂的徐標新則經歷了年齡跨度的考驗和現代戲人物塑造能力的提升；我團的樂隊指揮盛習強為使打擊樂與全劇風格統一，一直苦苦追尋合適的打擊樂器和打擊樂方案的實施；我團的華潔副導演在導演不在時發揮了執行導演的職能，承擔起全劇的排練和指導任務；劇中扮演懷特夫人的朱藺，吳優的李曉旭和老張的劉鎖榮等演員都盡心盡力地完成角色塑造；臺上唱詩班和獨唱、領唱、伴舞的演員里，有多名國家一、二級演員，她們中有幾位是小生演員并是第一次為劇目擔任伴舞，有些演員更是帶著傷病和不適堅持在排練的工作崗位上，兢兢業業、毫無怨言；另外，我團退休的水小燕、吳堯東、張海豹三位老師應邀重返工作崗位，擔任場記與舞臺監督和道具設計制作，他們以積極主動、細致入微和執著追求的工作姿態，保障了《丁香》的排練與演出的順利進行。我為我們有這樣一支齊心協力的創作團隊感到自豪、感到驕傲，我也堅信，有了這支創作團隊，我們的藝術創作一定能走得更高、更遠。

一丁：請問您對《丁香》下一步的打磨有何計劃？

潘團長：我們非常感謝省、市各級領導給我們的關懷與支持，特別感謝市委宣傳部領導、市文廣新局領導、中國劇協領導對該劇首演的充分肯定和激勵，感謝專家們對我們提出的指導意見，感謝各兄弟院團給予的大力支持和幫助，感謝廣大觀眾對我們的關注與鼓勵。在《丁香》首輪演出結束之后，我們將綜合吸收方方面面的意見和建議，積極召開劇目研討會，以打造一臺長效的、精美的藝術品而不是一臺短期宣傳品的態度，精心打磨該劇，以期使之更上一層樓，七一前后我們將先后在南京文化藝術中心及各區縣進行演出。

衷心感謝各級領導、專家、新聞媒體和廣大觀眾朋友們一如既往地給我們以支持、關懷和幫助，我們的每一步前行離不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