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斯用公式打敗市場的故事(三)

　　拓撲和越戰
　　三年以后西蒙斯就拿到了博士學位，回到母校麻省理工學院當老師，那時他才23歲。他的博士學位導師回憶說：“吉姆是個很有獨創性的人，喜歡堅持走他自己認定的道路。”他的博士論文有關多維彎曲空間里面的幾何問題，和后來以西蒙斯和華裔著名數學家陳省身聯合命名的陳－西蒙斯理論一樣，都屬于拓撲幾何學的范疇。曾經有一個記者不小心請西蒙斯解釋陳-西蒙斯理論，西蒙斯給他講了半個小時，講完之后記者后悔不迭：問了這個問題，耽擱了有限的采訪時間，因為雖說經過西蒙斯半個小時的解釋，但他仍然是一頭霧水。
　　在麻省理工才待了一年，不安分的西蒙斯又跳槽到麻省理工隔壁的哈佛大學當數學老師。干了兩年，1964年，他又走人了。這次他沒有去另外一所大學，而是加入了美國國防分析研究院。這個機構是一個地位比較特殊的非營利性研究機構，從國家拿錢，專門為美國國防部和其他政府機構提供各種服務。西蒙斯當時研究的幾個拓撲幾何的項目都沒有什么突破性的進展，這使他感到很沮喪。去國防分析研究院，工資上一個檔次不說，西蒙斯只需要花一半的時間替國家安全局破譯密碼，而另一半的時間他待在國防分析研究院設在普林斯頓大學的研究中心，在這里他可以繼續考慮他的拓撲問題。
　　從1964年開始，在肯尼迪總統遇刺之后接任的林登·約翰遜總統的主持下，越戰不斷升溫。1967年，西蒙斯的老板、國防分析研究院的總裁泰勒將軍在紐約《時代》雜志上撰文力挺越戰。泰勒將軍過去是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的主席，軍中的重磅炸彈。但是西蒙斯并不買賬，他給《時代》雜志寫信說：“其實我們在國防分析研究院工作的一些同僚和他的觀點迥異。如果要遵循一個理性的國防策略，那么目前唯一的出路是以最快的速度撤軍。”
　　不久之后，泰勒將軍就解雇了西蒙斯。
　　那是1967年，西蒙斯29歲。因為結婚早，他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
　　
　　長島石溪
　　在兇險的“江湖”上鎩羽而歸，西蒙斯只好重新回到大學校園的象牙塔里面。這時候剛剛成立才10年的紐約州立大學石溪分校（又稱石溪大學）正在招兵買馬。石溪大學是紐約州立大學的四個大學中心之一，位于紐約市東面，長島的北岸，距曼哈頓約105公里。1966年，著名華裔科學家、諾貝爾獎得主楊振寧應聘到該校任教，引起不小的轟動。1967年，西蒙斯接受了校長陶爾的邀請，出任該校數學系主任。他回憶說：“之前在國防分析研究院我是個嘍羅，被人擠來擠去，最后一腳踢開，自己一籌莫展。但是當了系主任，要解雇我就沒那么容易了。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要當自己的老板。"這個想法自然為他日后離開學術界在金融行業獨自打拼留下伏筆。
　　西蒙斯在石溪大學待了8年。在這期間，他不僅僅和陳省身創立了著名的陳-西蒙斯理論，而且使這個新成立大學的數學系的拓撲幾何研究在全美名列前茅。
　　1974年，西蒙斯和加州大學伯克萊分校微分幾何學的頂尖人物陳省身共同發表了一篇非常重要的論文，這篇突破性的論文提出的理論就是人們常常提到的陳-西蒙斯理論。
　　在石溪大學任數學系主任期間，西蒙斯的生活也出現了一些變化，他和第一任妻子芭芭拉分手了。隨后，他和經濟系的研究生瑪麗琳相愛。瑪麗琳成為他的第二任妻子，幫他照顧他的三個小孩，他們后來又有了兩個孩子。
　　西蒙斯賣掉了在哥倫比亞的聚乙烯地板廠的股份，得到60萬美元，這在1974年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西蒙斯把這筆錢交給了他在哈佛任教時候的學生查爾斯·佛萊菲爾德去投資商品市場，不到7個月，由于糖的價格暴漲，西蒙斯的投資從60萬美元變成了600萬美元！也許是因為這個意外的驚喜，西蒙斯又回想起了自己數年以前投資大豆的經歷，他對于交易和投資的興趣又開始復蘇。雖說他在學術上的成就已在那個領域獨領風騷，但他還是開始慢慢移情別戀。后來他自己說“學術界的節奏太慢了”。而另外一個原因是西蒙斯研究的數學領域出成果很難，需要很長的時間，最后的成果有時候還要靠相當的運氣。這都使西蒙斯感到沮喪。1976~1978年間，他僅將一半的時間花在十維空間里面，另外一半則花在變幻莫測的外匯和商品市場上。
　　（本文節選自《解讀量化投資：西蒙斯用公式打敗市場的故事》，機械工業出版社2010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