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08汶川大地震
震裂了山川大地
但未動搖黨心民意
希望之夢不曾破滅
精神家園未變廢墟
大難當頭沒錯亂敏感神經
山河傾斜未顛倒生存定律
我是黨員平民黨員
加入在先鋒隊組織
我要交納一次特殊黨費
連同滴血的心跳流淚的正直
二
我珍藏著那份黨費收據
與我的獲獎證書放在一起
共同成為不褪色的榮譽
這是一份特殊的紀念
紀念沒有窮期
中國紅的收據封面
是純粹的時代亮色
鐵錘鐮刀的標志
彰顯共產黨存在的意義
“黨員收據”四個金字
莊重渾厚而又沉實
背景是萬里長城
長城萬里神州逶迤
那中組部的圓形大印
不是一枚閑章隨意加蓋
更不像一方玉璽
只有威勢沒有溫煦
一千元黨費不是太多
尤其在這特殊時期
它買不了一瓶飛天茅臺
吸不了多少高檔玉溪
甚至吃不上一桌普通筵席
這錢對于我
只是一個黨員所盡的綿薄之力
而黨——我的母親啊
卻把兒女的善舉看在眼里
收據上醒目地印著黨費序號
Nol945349
數碼清楚而真實
好像一串和諧的音符
正譜著黨員之歌的
一段小小的插曲
特別那兩個“9”
已超出一般的音階
正唱出它的高亢超凡
唱出從未有過的特殊價值
三
天崩地裂的汶川大地震
天崩挺起無畏的脊梁
地裂聚集親和之軀
大難和大愛此時此刻
變成了同生共存的同義語
我是共產黨員
顫抖之心早已飛到災區
災難中的汶川百姓啊
我是你的同胞兄弟
向你伸出救援的手臂
我未能親臨前線
同情和悲慟感動和敬畏
只能用那支未磨禿的詩筆
寫下長詩《悲壯與敬重》
借《時代文學》直抒胸臆
又以特殊黨費的名義
把我貼心的存折
送到失血的災區
帶著我的體溫我的血脈
用特快專遞
交納黨費是黨員的義務
不管官銜大小
不論職務高低
我在用一種正常的方式
再次把黨章溫習
四
一份珍重的黨費收據
連著我滿頭的銀發
牽著我綿綿的思緒
五十年前的中學課堂
至今留有清晰的記憶
我讀王愿堅的小說《黨費》
淚水打濕了筆記
我把小說看作文學名篇
我把課文讀成心靈秘籍
雖然我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卻有早熟的思想平添的勇氣
我掂出了黨費二字的分量
看清了它深刻的主題
在白色恐怖的艱苦歲月
在腥風血雨的危難之際
一個叫黃新的婦女
閃射出黨員的光彩女性的美麗
犧牲前用一筐咸菜
——這特殊的物質
繳最后一次黨費
這黨費有特殊的意義
——使缺鹽的革命不再乏力
營養不良的紅軍健全了肌體
從此我認識了黨費這兩個字
這兩個離我越來越近的字
一直印在人生的教科書里
五
不知為何在贊美黃新之時
我心里忽然一陣憋悶
險些令我窒息
我又想起抗震救災的黨費
想起繳黨費的某些身影
猜度他們的陰暗心理
毋庸置疑個別高官
頭戴顯赫的烏紗
心里膨脹著貪欲
整日不是金錢敲門
就是銅銹發綠
年復一年把黨的聲譽蠶食
他們每月也繳黨費
汶川地震更是不遺余力
可掏出的錢一張一張
來路不明一沓一沓
黑過假幣
既玷污了黨的神圣
又褻瀆了黨費的含義
我不知道當他們
接到那通紅的黨費收據
是理直氣壯面不改色
還是臉上有愧心里發虛
然而卻冠冕堂皇地
走進鏡頭寫成消息
大張旗鼓地盜名欺世
可怕呀這些黨內的新生蠹蟲
可恨哪這伙政府的貪官污吏
可悲喲這些道貌岸然的時代垃圾
我想總有一天
他們會被全部清除
六
汶川大地震已經過去三年
三年一座新城
已在廢墟上崛起
地上灑滿燦爛的陽光
地下是堅實的根基
我繳的特殊黨費
也許成了高樓的一根鋼筋
悄悄地在暗中給力
也許成了一粒鋪路的石子
那匆匆的腳步不再停滯
也許印成小學課本的一行文字
讓瑯瑯的讀書聲美妙無比
也許……
也許……
最終它變成了
老人臉上的一條笑紋
孤兒口中的一支歌曲
工廠里的一張喜報
稻田里的一場春雨……
我慶幸我的特殊黨費
在汶川在我的心里
不斷升值
七
我已有四十三年的黨齡
四十三個春秋黨費
從未拖欠過一筆
尤其那份特殊黨費
雖然只有一次
卻讓我終生不忘
寫進個人的黨員傳記
母親已九十歲了
經歷過九十年的風風雨雨
歲月滄桑寫成一部
紅色經典世界名著
我讀著母親母愛無疆
我心貼母親母是天地
我這四十三歲的兒子
正年富力強壯心不已
2011.7.1
是母親的九十歲生日
母親長壽是兒女的福祉
我寫下這首《特殊黨費》
作為一份特殊的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