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孩子轟地笑了,茍老秀才的眼也冒了綠光。他將雙手伸到木墩腮邊,拇指和食指捏耳垂,余下的指頭摳腮幫骨,兩手皆然。木墩剛想起這種玩法叫‘老嬤嬤端燈’,一陣劇疼便令他渾身打起了哆嗦……”
這是趙德發小說名篇《螞蟻爪子》中的一個細節。小說讀了多遍了,每讀到這個細節仍忍俊不禁,仍不由自主地伸出雙手到自己腮邊比試,體會“老嬤嬤端燈” 之刑的滋味。這時,茍老夫子似乎幻化成了趙德發,或者說是趙德發幻化成了茍老夫子。明明知道茍老夫子這個“散館”先生與創造他的作家之間有天壤之別,但這種幻化還是不時涌現。讀趙德發許多作品,常常會有這種幻化。不光那一個個人物在你大腦里活靈活現,創造他們的這個作家的形象也會時時頑強冒出來——他創造了那樣的人物,他說出了那樣的話,他在幕后操縱一切。而我很熟悉他,熟悉他的一顰一笑,他的歡欣與苦惱,他的思維特征。讀其他作家的作品,便少有這種聯想和感覺。
趙德發是我身邊的作家,是我最熟悉的作家。他雖只長我五六歲,卻是名符其實的文學前輩,是我的良師益友。身邊有這樣的作家,和沒有這樣的作家,是大不一樣的。他出現了,他成功了,我便有了親切真實的榜樣和參照。趙德發或許不能算成就最高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