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才奇是我堂叔,二爺爺的兒子。他表面上是一個私塾先生,文文弱弱的,但暗地里卻是個共產黨員,也就是大家所說的地下黨員。
堂叔是1927年入的黨,甚至更早,確切時間已經沒有了。
堂叔他能夠做中共的糧食委員,是有優(yōu)勢的。他在私塾做教書先生,每個學生每年要交一石谷子。當然,這些肯定不夠軍隊吃的,甚至不夠常常來堂叔這里商量革命事宜的、同樣是中共地下黨員身份的革命者的口糧,因為他們常常過來,少則兩三個,多則二三十個,晚上有時還開流水席。
當然,這些都只能夠是悄悄地進行,甚至連煤油燈都沒有點。
糧食不夠,怎么辦呢?那就去借。堂叔有借的對象,那就是我滿爺爺。我滿爺爺是個地主,家里有錢有糧,更重要的是,他很看得起堂叔這個侄兒,因為堂叔有文化,教書也能干,和堂叔交往的人也都是有文化的人,滿爺爺很喜歡,認為有文化才能夠做大事。
所以,每次堂叔向他借錢借糧,滿爺爺都滿口答應。他永遠沒有想到,堂叔是個地下黨員。
因此,堂叔能夠為來這里落腳的中共黨員或者地下黨員提供食宿,1928年3月6日,中共資興蘇維埃政府成立的時候,堂叔當選為糧食委員。
后來,中共資興蘇維埃第一次會議召開的時候,堂叔還為在這里主持會議的朱德、陳毅提供了食宿。
當時,朱德和陳毅在這里住了一晚,堂叔也想隨后就跟著走,但是,沒有想到發(fā)生了一件事情,改變了堂叔的一生。
堂叔還有個弟弟,叫做袁作恕,我也叫做堂叔,當時是共青團資興縣委書記,就在這次會議幾個月后,被本村村民告密,在桂陽縣被國民黨抓了,在1929年被槍斃。
據說,后來陳毅元帥知道這件事情之后,還特意回到流華灣,揚言要殺光流華灣所有人,為袁作恕報仇。后來被我二奶奶和袁才奇勸住了。
更令人難過的是,我二爺爺也被國民黨給逼死了。
這下子,堂叔袁才奇就成為家中唯一的男人,但是,我二奶奶還在,身邊沒有一個男人了,堂叔選擇了留下,沒有跟隨紅軍長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