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國際資本市場云波詭譎,國內資本市場也面臨挑戰,如何看待資本的要素地位,如何引導資本力量推動社會發展,是當下各國面臨的一個全新命題。
國際方面,美國“占領華爾街”示威運動不斷蔓延,歐洲債務危機愈演愈烈,金融危機激起人們對于巨富階層的重新審視;國內方面,物價高漲擠壓民生,民間借貸曝出金融風險,而奢侈消費卻繼續一日千里、炫富事件不斷刺激公眾敏感的神經??梢哉f,和過去任何一個時期相比,資本擴張所帶來的公眾對于社會公平的擔憂,從來沒有表現得如此強烈。
那么,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即通過宏觀和微觀層面,對于資本力量進行有效引導,以促使其有序推動社會發展、改善民生需求?或許有人會認為這是一種臆想。因為,資本的支配看起來更像是一項私人權利,我們如何能要求他人按照社會整體利益和福祉來安排資本使用?
資本有序使用的重要性顯而易見。被譽為“現代經濟學之父”的亞當·斯密認為,如果拋開了社會經濟發展的目的,討論社會經濟發展的動力和機制條件就喪失意義。他同時指出了道德在發揮市場配置資源過程中的重要性,警告應當高度警惕資本追逐利潤的貪婪對社會公益的損害。簡單理解,資本這匹“烈馬”如果不套上道德的“韁繩”,就無法真正服務于人的需要。
當前要回答資本力量如何有序推動社會發展這一命題,需要從資本的獲取、使用和繼承三個大的環節來分析,轉變價值觀念、梳理政策法規、規范市場秩序。
首先,在資本的獲取和分配上,須在承認資本要素的合理收益的同時,更加注重資本分配。一個社會,一旦生產收益長期向資本一方傾斜,必然會導致貧富差距持續拉大,內部消費市場將越來越受到壓抑,進而影響到生產和消費循環。尤其是在轉型期,無視社會不同階層過高的收入差距,放任國民收入分配在國家財政和居民收入之間的失衡,是非常危險的。
其次,要為資本的使用提供多元化的渠道。人們對于資本的使用,主要有兩個目的,要么用于投資以求保值增值,要么用于消費滿足自身需求。但在當下,隨著人力成本的上升和出口環境的不穩定,實體經濟回報率過低導致資本不斷流出實體經濟,而通貨膨脹引發的存款負利率問題愈發嚴重,導致眾多富有階層的資本沒有出路,結果造就了樓市的泡沫和農產品價格的飆漲,最近更滋生出民間借貸的風險。
此外,巨富階層在個人需求方面也是有限的,如果資本過度囤積而社會責任心缺失,奢侈消費就必然成為資本的另一個“出口”,由此則會加劇資本支配者自我意識的膨脹,帶來一系列道德問題。因此,放開更多經濟領域、為資本投入生產改善配套政策,壯大民營經濟,應該成為一個大的方向。同時,豐富和壯大各個階層,特別是富有階層的精神文化消費,將有助于彌補單純物質追求所帶來的道德迷失和價值淪喪。
再次,資本繼承是否要繼續“零成本”值得思考。在美國等發達國家,資本的繼承是需要征收遺產稅的,而且稅率實行超額累進制,最高稅率高達55%,純粹將資產留給子孫就變得不太劃算。開征遺產稅能夠避免資本囤積的“馬太效應”,防止社會資本在一個家族內長期滯納,也就保證了資本在整個社會中保持一定的流動性。如果資本被少數人凍結,不僅不利于經濟的循環,也會帶來社會的不穩定和高風險。富人財富和社會資本之間的良性互動,也有助于消除社會各階層之間的經濟差距和心理隔閡。
美國富豪卡耐基曾經說過:“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種恥辱!”這句話深刻地道明了資本有序流動對于社會進步的重要意義。資本是社會發展的血液,是現代人類社會發展繁榮的驅動力量。只有人人擁有健康的資本觀念,社會前進的動力才不會阻滯在迂回的江灣里,而是滔滔流向更為廣闊的大海。
(作者為媒體評論員)
責編/李逸浩 美編/李祥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