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本草、道家圣地——句容茅山

趙守訓,郭耀宗,金久寧,葉文才,3,劉靜涵,陶恒醫,殷志琦,汪 豪,張雷紅,湯慶發,杭秉茜

(1.中國藥科大學,江蘇 南京 210009;2.江蘇省中國科學院植物研究所,江蘇 南京 210014;3.暨南大學,廣東 廣州 510632;4.陶氏診所,安徽 當涂 243131)

句容茅山為道家圣地、旅游勝境,已為大家所熟悉。卻很少有人了解到句容茅山是煉丹化學和本草著作重要的發祥地。茅山產藥材較多,尤以“茅蒼術”久負盛名。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前后,全國展開中草藥活動,衛生部的采藥醫療點就設在茅山鎮。

茅山舊名句曲山,自古多有隱士在此修道煉丹,歷史悠久。大茅鋒之巔建有古剎九霄萬福宮。在漢景帝時(公元前156-141年),從古都咸陽來了三位道人——茅盈、茅固、茅衷兄弟,在此修道、隱居。他們采藥,廣施醫藥,受到崇敬。因之,群眾將句曲山稱為茅山。

走進萬福宮山門左邊一側,就看到葛洪和陶弘景的泥塑像。這二位道學真人,都對中華歷史人文有很大的貢獻,對中外醫藥文化影響深遠,頓感所立塑像的地方不妥。

葛洪(公元284-364年),東晉時道教理論家、醫學家、煉丹術家,自號抱樸子,丹陽郡句容人(即今句容)。自幼好神仙導養之法,博覽經書、史、醫百家之言,從祖伯葛玄的弟子鄭隱受煉丹術。曾任咨議、參軍等職,后賜爵關內侯。據傳葛洪在茅山抱樸子峰下,抱樸庵修道煉丹。今在句容城西建有葛仙公園,公園內重建大圣塔。原為西晉咸寧年間建,幾經戰火只剩崇明寺大圣塔碑及金佛一尊。新建大圣塔總面積3000m2,總體高度89.5m;市區有古井一口,為葛洪煉丹取水處。后來葛洪聞交趾出丹砂(煉丹必備的原料),謀求勾漏令,攜子侄至廣州,止于羅浮山煉丹和著述至終。

葛洪一生著作頗多,主要有《抱樸子》、《金匱藥方》、《肘后備急方》、《神仙傳》、《西京雜記》等。《抱樸子》共七十卷,其中內卷二十卷,論述了戰國以來煉丹家的理論。在“金丹”、“仙丹”、“黃白”卷內容中主要為煉丹方法,這是我國現存年代較早的煉丹著作。書中記述的銅青,一名石膽即今硫酸銅,三仙丹即今氧化汞,密陀僧即今氧化鉛,丹砂即今硫化汞等。又記述“丹砂燒之成水銀(汞),積變又還成丹砂”。這些都可以用今日化學式寫出,是世界最早實踐了化學反應的記載。

英國科學家李約瑟(1900-1995)著有《中國科學技術史》,1978年他在瑞典烏普薩拉大學作過《中國的煉丹術與古代化學》報告,曾指出,“醫藥化學”源于中國。

葛洪著的《金匱藥方》為一百卷,后節略為三卷,稱《肘后備急方》(肘后方),內容包括各科醫學,對天花、恙蟲病已有記述。特別是記述有“用青蒿一握,水二升搗汁服,治瘧疾寒熱”之句,后為李時珍著《本草綱目》所轉載,才為江蘇高郵赤腳醫生顧某在臨床上應用。1969年總結治療132名瘧疾患者有效。這一實踐為全國抗瘧疾523研究組及各地研究院所所重視。當時中國中醫研究院523研究組屠呦呦教授,1972年11月8日首先得到抗瘧單體“青蒿素”結晶,經各研究組通力合作,鑒定了青蒿素的結構式,其后生產了大量青蒿素新藥供世界各地治療瘧疾應用。這項研究成為中華醫藥學史上一項重要的科學發現、發明。這也是我國對世界醫藥所做出的一大貢獻。

陶弘景(公元456-536)南朝齊梁時道教思想家、醫藥學家、本草學家。名菶,字弘景,自號華陽隱居,丹陽郡秣陵人(即今南京秣陵鎮)。宋末時曾任諸王侍讀,仕齊拜左衛殿中將軍。入梁隱居句曲山(今茅山)。梁武帝禮聘不出,但朝廷大事輒就咨詢,時人稱“山中宰相”,卒謚貞白先生。

陶弘景的思想源于老莊哲學和葛洪的煉丹道教,并雜有儒家和佛家觀點。他工草隸,行書尤佳。他對歷史、地理、醫藥等都有一定研討,特別是編著的《本草經集注》。古時的“本草經”藥物原已有 365種,他又增收魏晉以來名醫所用藥物365種,后者也可單稱《名醫別錄》共七卷。他首創以玉、石、草木、蟲 、獸、果 、菜、米實分類,對本草學的發展有很大的貢獻。但原書已佚,僅存在敦煌發現的一卷序殘本。幸《本草經集注》的內容,為歷代本草書籍所收錄,得以流傳。他還著有《真誥》、《真靈位業圖》、《陶氏效驗方》、《補闕肘后百一方》、《藥總訣》等。

陶弘景另一隱居處在當涂橫山澄心寺石門。橫山又名橫望山,與茅山相鄰,均屬昔日丹陽郡。橫山主峰海拔459m,山勢宏偉,蒼翠亙天,風景優美。山麓的古“澄心寺”,原有九十九間半廟房,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在此曾辦澄心中學,全校近千人,六十年代末被毀,唯月牙池、石獅、下馬石、石凳、大殿柱石基及古銀杏樹遺存。寺右山麓有一石門內有古山洞,為陶弘景著書煉丹隱居處。唐人摩崖題刻楷書“石門”二字尚存,字約1.2～2.1m,為當地市、縣重點保護文物。據傳李白酷愛石門山水,曾多次到此。我們有幸還在陶醫師處看到《陶氏家譜》。

老子,春秋時思想家、道教的創始人,一說老子即老聃,姓李名耳,字伯陽,楚國苦縣(今河南鹿邑東)歷鄉曲仁里人。孔子曾向他問禮。后隱退,著有《老子》。認為是“夫莫之命,而常自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可以解釋為自然規律。它提出“反者道之動”,指出“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認為一切事物的生成變化,都是有和無的統一,強調無是基本的。《老子》一書內容中包括著某些樸素辯證法因素和哲理。老子的學說,對中國哲學的發展有很大影響。后來唯物、唯心兩學派都從不同角度吸取了他的思想。《老子》一書,亦稱《道德經》、《老子五千文》,是道家的主要經典,1973年長沙馬王堆三號漢墓出土文物中,有《老子》的抄寫本。

古時丹陽郡其范圍較廣,茅山山巒起伏連綿數十里。句容茅山所以成為歷史人文和自然景觀,正是因為有葛洪、陶弘景歷史名家及茅山名山名水。茅山擁有九峰十八泉二十六洞二十八池及一園一井,又新立有巨大的老子銅坐像,高達33m,重105噸,景色誘人,巍偉壯觀。加之茅山鎮上有“新四軍革命烈士紀念碑”和“新四軍革命紀念館”使得茅山的旅游地位更加突顯。

我們建議,為突出茅山是煉丹化學和本草重要的發祥地地位,應向全國廣為征集有關文物、論文、著作,不斷充實展列。新立葛洪、陶弘景大的塑像或新建葛洪、陶弘景蠟像館,以提升茅山享譽中外的歷史人文品位及充實旅游觀光意義。

[1]趙守訓,劉靜涵,殷志琦,等.葛洪煉丹處尋訪記[J].現代中藥研究與實踐,2005,19(專刊):90.

[2]趙守訓,葉文才,張雷紅,等.陶弘景隱居處尋訪記[J].現代中藥研究與實踐,2005,19(專刊):91.

[3]金久寧,郭耀宗,陶恒醫.陶弘景江浙遺跡及丹陽陶氏族譜考[J].現代中藥研究與實踐,2005,19(專刊):94.

[4]張家治.化學教程[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