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你不要驕傲

江蘇 吳克堅

我的文學老師林菲 (中國社科院文學研究所所長) 主編過一本《死亡，你不要驕傲》的散文集。現借此書名作斯文。

——題記

你是黑云，“黑云壓城城欲摧”。

你是山雨，“山雨欲來風滿樓”。

黑云壓了我半世，山雨洗禮了我一生。

我還活著。站立著的活著。

死亡，你不要驕傲。

我不可能是你全部的征服者。

你引爆了“腦血栓”，欲置我于你的魔爪下。于是，我活著的身軀就燃燒起一股蔑視你的憤怒。

我知道，從我出生的那天就和你結下了不解之緣。

也因為你常常纏綿我的軀體，一次次捆綁我生命的腳步，才使我悟出了“肉體成灰，精神不死”的內涵。

于是，我為你吟唱了一首感謝的“歌”(注1)。

但，這只是我對生存意義的哲理詮釋。

人的精神源自肉體的存在，受育于血與火的磨礪, 用熱血和良知造，融入“社會的不朽”。

一水奔流，滔滔不絕。(注2)無窮的“小我”代代相傳，連綿不斷，凝聚成一個“大我”。

小我是有生死的，“大我”是永遠不死永遠不朽的。

這種不朽的精神矗立在壁削的崖頂，臨風挺拔書寫歷史，如海洋上的燈塔，愈是在黑夜中、在暴風雨吹打中，它的光芒愈是燦爛。

人類只有靠理智才能分得出精神和肉體的區別。(注3)

而死亡只能吞噬人的肉體卻征服不了“大我”的精神。

我的精神決不會因肉體的消亡而泯滅。

注:

1．摘自本人散文詩《感謝死亡》的斷句。

2．引自胡適博士的《不朽——我的宗教》。

3．摘自林語堂大師的《塵世是唯一的天堂》。

2011年6月12日夜于醫院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