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能否暢銷？

嚴肅，能否暢銷？

嚴肅，能否暢銷？這是一個問題。它曾經不是問題，泛娛樂化未臨時代，經典文藝作品經久熱賣，長銷不衰。嚴肅與暢銷共舞之時，嚴肅也就不成其為嚴肅。所謂“嚴肅”，所稱不確，乃姑妄稱之也。優秀的文藝作品從來都是生動可感、動人心弦，即便有意文以載道，也是不露痕跡、潤物無聲。“嚴肅”的是內核，決不是形式。然而，當內核空洞的商品文藝鋪天蓋地，娛樂與狂歡甚囂塵上，優秀作品的地盤被沖擊得七零八落時，嚴肅與暢銷，似構成敵對。

“敵對”只是表面現象。拂去塵埃，露出心靈的真相，你就會發現，在任何時候，真正打動人心的文藝作品必然遠離浮躁和淺薄，具有跨越時空的力量。世俗樂趣的超男超女雖然能夠吸引目光，卻難以撼動靈魂。可悲的是，人們往往只看到世俗的人氣，卻看不到心靈的渴望。一葉障目下，以為收視率必然與“嚴肅”絕緣，于是，像《寒夜》《茶館》這樣的優秀劇目，就會遭遇雪藏或冷待。

這就引出兩大問題：機制與認識。機制上，假如一部優秀文藝作品的出籠與否與出籠姿態，受控于“購買部門”的營銷者之手，而這些營銷者一旦不學無術、匱乏藝術修養和人文情懷（不幸的是，所在多有），豈不常令嚴肅作品飲恨雪藏？我們常見空懷理想者手捧作品無以投寄的無奈，即便自費出版也是障礙重重。“缺乏力作”的背后，蟄伏著機制的原因，盛行于出版發行端口的極端短視化與極端商品化，扼殺了多少精神原創力？真該呼吁徹查一下：掌管文化產品生殺大權者，是否具有全面的資質？個別人的一句“沒人要看”，就將千萬人“被觀眾”、“被讀者”了。聽不到更多聲音的反饋，聽不到有識之士的呼聲，明珠暗投必將前赴后繼。假如不從源頭上建立健全科學完美的用人機制和決策機制，這種武斷的“被觀眾”、“被讀者”現象還會屢屢發生。

認識上，對于嚴肅與暢銷之關系，生殺予奪者更應具備清醒與全面的認識能力。在泛娛樂化的熒屏中，《圍城》《亮劍》《士兵突擊》《暗算》《闖關東》《人間正道是滄桑》等優秀電視劇依然是眾多電視臺的重播首選，《集結號》《南京！南京！》《唐山大地震》等嚴肅題材影片在娛樂大片的扎堆中依然取得很好的票房。這說明了什么？說明嚴肅與暢銷并不是死對頭，娛樂俗世與心靈雞湯可以并行不悖——假如不能雅俗共賞，那就娛樂的歸娛樂，心靈的歸心靈，任何時候，深刻打動靈魂的嚴肅作品永遠有市場，即便暫時不能熱銷，但是會常銷；即便一時不能熱播，但是會常播。常銷就是長銷，那才是真正的暢銷，有遠大目光者，應該具備“算大賬”的能力。以一時暢銷與否為唯一標準，在認識上是偏差的。

我們有理由為嚴肅作品的未來樂觀，這不是盲目樂觀，而是基于對人性的深刻認識。經改編的巴金的《寒夜》，洗去歲月的塵埃后，依然收獲極其不俗的收視率，這足以證明：高品質的誠意之作最終總要閃光。不過，今天我們所關注的是：如何減少和杜絕“漫長的證明”，如何使“嚴肅”與“暢銷”不再成為對立的話題。

本刊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