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與文化

吳思臣 潘華峰 付蓉 嚴艷

廣州中醫藥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廣州 510006

疼痛與文化

吳思臣 潘華峰 付蓉 嚴艷

廣州中醫藥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廣州 510006

疼痛（pain）是組織損傷或潛在組織損傷所引起的不愉快感覺和情感體驗。是日常生活和臨床實踐中所遇到的最常見的癥狀之一，是許多正常的生理改變或損傷和疾病的一個重要特征。但是，疼痛并不僅僅表現為一種神經生物學事件，它們同時也和許多社會，心理和文化因素相關。本文就疼痛和文化的關系進行簡單分析，并提出在臨床中應該注意的相關問題。

疼痛；文化

世界衛生組織（WHO，1979）和國際疼痛研究協會（IASP，1986）為疼痛所下的定義是：疼痛（pain）是組織損傷或潛在組織損傷所引起的不愉快感覺和情感體驗。日常生活中難免有這樣那樣的疼痛，而且，疼痛也是臨床實踐中所遇到的最常見的癥狀之一，是許多正常的生理改變像分娩和月經等的一個特征，同時也是損傷和疾病的一個重要特征。在治療和診斷的許多手段中也包含了一些形式的疼痛：例如外科手術、注射、活檢或靜脈注射等。在以上所涉及的所有情況中，疼痛并不僅僅表現為一種神經生物學事件，它們同時也和許多社會，心理和文化因素相關。

Engel指出，疼痛包括兩個方面的因素：痛覺和對痛覺的反應。Fabrega和Tyma把這種對痛覺的反應（無論是隨意的還是不隨意的）稱為疼痛行為（pain behavior）。這種反應包含兩種：一種是在疼痛后便表現出他人能夠感知的變化，有面部表情的變化，例如滿臉苦相，也有行為上的變化，例如躲開刺激或者是發出呼喊。第二是也會出現有疼痛但是并不表現出他人能感知的變化的時候。更有甚者，有些人會假裝出很痛苦的樣子，這種情況我們暫且不考慮。

正如Engel指出，疼痛只是一種個人體驗（private data），也就是說，我們要判斷某個個體是否處于疼痛之中完全取決于該個體是否向我們發出真實信號，無論這種信號是語言的還是非語言的。當這種信號發出后，疼痛的個人體驗就變成了一種向社會公開的事情。但是，在許多情況下，疼痛可能仍然是潛在性的，沒有任何的外在跡象表明該個體正在體驗疼痛。例如生活在密西西比河以北的平原上的印第安人，那些想顯示自己的男子漢氣概并想得到社會尊重的年輕男子們，都得經受住自身折磨。這種經歷疼痛，但是不表現出他人能感知的疼痛行為的情況可以稱為個體疼痛（private pain），這個時候疼痛只是一種個人體驗，并不能被社會所感知。所以，個體不表現出不表現出他人能感知的疼痛行為并不意味著個體不存在疼痛。

疼痛行為，尤其是隨意的，通常受到社會文化和心理因素的影響。這些因素決定個體在經歷疼痛時是否表現出他人能感知的疼痛行為，當個體表現出他人能感知的疼痛行為以后，這時候的疼痛變成了一種社會事件，可以稱為公開疼痛（public pain），社會對這種疼痛有一種反應。

社會對疼痛行為的反應在很大的程度會影響個體是否表現出他人能感知的疼痛行為。各種社會形態，各種意識形態，甚至風俗習慣、受教育程度的不同都會影響個體在經歷疼痛后是否表現出明顯的疼痛行為。而且不同疼痛行為的表達方式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文化因素的影響，研究表明，不同的文化群體對疼痛的表達方式也是不一樣的，都有自己特有的“疼痛語言（l a n g u a g e o f distress）”，每個文化群體的個體都具有自己特定的、以文字的或者非文字形式的來表達他們的疼痛。

決定個體是否將個體疼痛轉變為公開疼痛，在很大的程度上取決于人們對疼痛的解釋，例如Zola的研究中，將來自社會上層和下層的婦女分為兩組，要求她們填寫一份表格，記錄所有的身體的不適狀況和機能失調情況。結果低收入組中，認為痛經（dysmenorrhea）是一種正常的現象，并不需要臨床醫治。所以個體的各種各樣的社會背景在很大的程度上個體對疼痛的理解，從而會影響個體對疼痛的處理（置之不理或者是看醫生）。在很多時候，甚至個體的性格也會影響個體對疼痛態度。

對于如何描述疼痛，受很多因素的影響，例如個體對醫學語言的熟練程度，或者說是理解程度，例如“偏頭痛”，有的病人用這個詞來描述各種各樣的頭痛，而不僅僅是偏頭痛。

所以，綜上所述，我們可以得出以下結論：

（1）不表現出疼痛行為并不意味著個體沒有疼痛。

（2）個體是否表現出明顯的疼痛行為和個體的社會背景緊密相關，在很多時候社會背景甚至起決定性的作用。

（3）個體對疼痛的理解和個體的社會背景緊密相關。哪怕是一種在臨床上非常危險的疼痛信號。

（4）個體對疼痛的表達存在差異，這也和個體的社會背景緊密相關。

在臨床中，不僅涉及經歷疼痛的病人，同時也涉及對疼痛進行處理的醫護人員，那么醫護人員本身的文化背景及其對疼痛的認識是否也會對疼痛處理產生一定影響呢？答案是肯定的，有研究顯示，護理人員對疼痛的認識及文化背景、臨床疼痛處理的經驗與氛圍等對疼痛護理也有一定的影響。

由此，醫生在臨床中該如何對病人的疼痛做出客觀而真實的判斷呢？目前臨床上常用的疼痛評估方法有四種：數字分級法（Numeric Rating Scale,NRS）、言語描述法（Verbal Rating Scale,VRS）、視覺模擬法（Visual Analog Scale,VAS）、Wong-Baker臉譜量表（Face Rating Scale,F R S）。

常用的言語描述中，能不能保證客觀真實地反映病人所經歷的疼痛呢？有研究者對疼痛描述詞匯認知的影響因素進行了調查，結果發現，性別、文化程度、職業、當時身份以及婚姻狀況對于疼痛描述詞匯的認知具有一定的影響。同時該研究者認為，在疼痛評價和治療中，尤其是在使用言語描述法進行疼痛評估時，要全面考慮影響疼痛詞匯認知的和表達的有關因素。當然，在沒有進行全面深入研究的情況下，我們只能看到這些因素，或許還有更多其他的我們還未發現的因素會影響人們對疼痛描述詞匯的認知。

所以在臨床對疼痛的治療和護理中，醫護人員應該注意自己和病人的社會文化背景，排除各種干擾因素，才能對病人的疼痛作出真實客觀評估。醫護要對病人更多的人文的了解和關懷，不僅要看到生物的人，更要看到社會的人。

[1]Cecil G Helman.Culture,Health and Illness(Third Edition)[M].Butterworth-Heinemann, 1994:179-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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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69/j.issn.1001-8972.2011.21.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