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什么樣的穩定?


很多地方政府時至今日仍然沿襲著計劃經濟時代行政大棒處理所有問
題的管理思路,然而面對轉型時期復雜多元的社會環境、進一步分化的社會階層和紛繁多態的社會心理,舊手段老辦法不僅耗費著巨大的行政成本,而且難以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甚至會激化矛盾使事件升級。
新時期的社會管理不等于社會控制,社會控制更不應是簡單的政府控制。中國行政體制改革研究會秘書長汪玉凱認為,我們是把群體性事件妖魔化了,很多老百姓的利益表達其實是正常的,不應用維穩概念壓倒民眾的利益訴求。如果說對于社會生活中的一般性矛盾和糾紛,將之統統上升為“社會不穩定因素”是不明智的草木皆兵,那么對于民眾的權利訴求也當成“洪水猛獸”則是一種諱疾忌醫。
我們可以看到,當前某些地方政府對于“穩定壓倒一切”的解讀正悄然偏離初衷。于建嶸在接受《半月談》記者采訪時表示,實現和維護社會穩定,需要樹立科學的穩定觀。既不能掩蓋矛盾,粉飾太平,也不能對社會不穩定因素視而不見,而要順應權利時代的要求,加強對公民權利的確認和保護,提高對公民權利訴求的應答質量。這是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也是民主政治建設的要求。清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孫立平認為,為什么會陷入“維穩怪圈”,與事實上已經形成的僵硬的穩定觀有極大的關系。我們社會為了這種穩定的思維定勢,正在付出日益高昂的代價。改革前的幾十年,我們對階級斗爭的狀態估計過重,現在,有些官員對群體性事件的性質估計過重,以致形成了“僵硬的穩定思維”。
他提出,維穩需要新思維?,F有穩定思維的最大誤區之一,是將民眾的利益表達與社會穩定對立起來,將公民正當的利益訴求與表達視為不穩定因素。在目前的維穩模式下,通過壓制和犧牲弱勢群體的利益表達,來實現短期內的社會穩定,成了相當普遍的做法。結果是治標不治本,只是起到了維護既有利益格局的作用,甚至對社會公正造成嚴重損害。
(文/梁恒據半月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