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中國邊緣的扶手上

張巖松

靠在中國邊緣的扶手上

張巖松

押

為何，如何，接著是

生命是關在籠子里

靜下來

生命變成了二手資料

錯誤的空間

一個漫長的迴廊

我走了些氣味

被吃喝拉撒的布磨亮

爛身子

指的是黃梅天而浸泡的現狀

我生活中的瑣碎屑子

填不滿動物嘴的縫隙

也是，天天的重復，頭腦的關閉

我身上的零件晃蕩著

對，是鎖吧

不勃起

捕獲器上

最簡單捕獲人的方法是——閑置

百無聊賴地自我搜身

一開始就看上房子

房子都是活動的

騰騰騰地漲價

除了依附房子外

便被大多數房子拋棄了

這里，人就呆住不動閑扯

現在的土語：

操，不重視，真煩

三幅十字受刑架上的人物習作（三聯畫之一） 培根 1944年 油畫 94×74cm

日子換一身皮膚包圍

我搞懵了

前面日子還有多少層面具

簡單講

從房間到廁所

這是個無窮無盡的距離

自來水嗒嗒響

嚇得我動彈

嚇得我親吻

嚇得我把自己深埋

我和我

純屬于吸過毒的擺件

我傍他

擦屁股，洗手

離開

走出合肥到安徽到中國

辦法太嫩了

喝酒，對,喝酒

喝得大醉

靠在中國邊緣的扶手上

傻笑

只是淹沒不包括掩埋

我活著就能偶爾見到刀鋒

（某個夜晚因誤會被維護市容者踢開房門）

我已剔除干凈

刀鋒也不愿來了

路上埋著線縷

它的末端喇叭不語

動物的騷腥會披掛在肥胖，瘦弱的肉身

帶有茫茫的空白

我的內容

抽幾根煙

一套熟練的生活技巧

顏色由腥紅變黑

越堆越高

靡集在城市的某些區域：

流落

繩結

從鞋子里逃脫的漫步

我

演化成

廢我

無目的的笑

剛從笑容店里買來

安裝工懸著安全帶

在我身體上爬上爬下

有機會人性出現

身體在捆綁時有點硌

鼓包

那是刀俎兵士的活兒

一件父愛的制服

卻是輪廓

一個走了孩子的空闊懷抱

街道移動著玩偶

我們等于行人

細節上相似

火（無內容）車

把小鎮連根拔起

這是火車的思路

鄰家的小兒

憑窗

從何而去

前面

是個隨手亂扔房子的垃圾城

被火車的鐵軌支起來

下雨

滴滴水珠

順著高樓的臉往下滴

（它的淚）

站臺

房子排成一字型

等候下車

學著人走起來

開始搖晃

一幢房子像作坊

剛剛做出來的臭豆腐

看上去十分新鮮

人若寄生的豆子

滾落一地

開玩笑嗎

是的

忘了帶長得像櫓的麥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