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聶震寧

期刊出版的歷史,可以稱得上是社會歷史的一種見證。已經出版的許許多多期刊,常常是歷史的一個剖面。因此,《共和國期刊60年》這部書正式出版,我們期待它是一部積淀的書,一部厚重的書,一部具有強烈使命感和責任感、肩負起見證歷史使命的大書。
《共和國期刊60年》的編撰團隊從一開始就肩負起了一個神圣的使命和責任,即:他們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為共和國期刊60年的風雨歷程作證,為期刊在共和國的發展特別是文化建設中所發揮的作用作證。一部書,能樹立這樣的目標,而能實現這樣的目標,令人欽佩。正因為有了如此高遠而深刻的目標,參與編撰出版的包括北京印刷學院、中國期刊協會在內的新聞出版界各方面都有了共同努力的動力和方向。這部大書的成功出版,以這樣的形象和水準出現在我們面前,不僅是以主編、副主編為首的編纂團隊的深度思考、深厚的學術底蘊和很高的學術追求的結果,也是許多行業老前輩、專家、中青年才俊共同努力的結晶。
《共和國期刊60年》是作為共和國建立60周年獻禮書來做的,2010年12月才出版,似乎晚了一點。但是依我看來,60周年當年能出版固然很好,不過作為一部學術性比較強的專著,什么時候出來都不晚。因為這部書是要作證,是要見證歷史,是要流傳久遠,是要傳之千秋萬代,是要讓人們知道,有這樣一部書,記載了過去的60年里那么多的史實,那么多的人物,那么多期刊的形象,這是很難得的。這部書現在出版,正好是文化體制改革不斷深入的關鍵時期,也是期刊發展很重要的關鍵時期,因此,它同樣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共和國期刊60年》的學術價值達到了比較高的層次。全書結構好,有年評,有文獻資料摘登,還有若干評價性的文字,加上大量真實的圖片,使得史料的呈現形式多樣化。年評盡管很簡短,但里面有非常重要的數據統計,有編纂者對過去年代所發生的重要變化、重要事件的評價,足以看出編纂者的思想觀點和對于某些年代某些問題的結論。文獻資料的摘登則經過了非常深入的梳理和選擇,盡可能集中地反映了歷史上的一些重要的政治現象、社會現象、文化現象。這種形式比單純的敘述更加具有史的價值,使讀者感到更加真實,有更大的空間吸引讀者進一步深入研究和思考。這種“立此存照”的方法是歷史研究中常用的,它讓歷史研究具有了更強的可持續性。書中搜集了各個歷史時期重要期刊的封面,數量很大,信息量也非常豐富。期刊的封面不只是美術設計,它充滿了文化的內涵,充滿了時代的印痕,有很多可供研究的元素。這部書中對期刊封面的安排非常用心,使得書中對重要期刊的介紹顯得更加完整。
綜上所述,我們要說,《共和國期刊60年》是一部真實、深刻、完整而親切的書,可以說是一部讀不完的書。英國作家喬伊斯的作品被人們稱為“為作家而寫的書”,那么這部書可以是為研究者而編的書,是研究者可用的“研究之書”,是一部可以導引我們繼續去做研究的書,十分難能可貴。
由《共和國期刊60年》,我還想到了編輯出版學研究的學風和文風問題。這部書體現了非常好的學風和文風。新聞出版業的科研有必要強調一下學風和文風。新聞出版業的科研,特別需要重視從實踐到理論,從理論到實踐的研究,要更多地強調實證性研究。總是從理論到理論研究,從觀念到觀念的演繹,有太多的重復,太少的實感,太大的空洞,創新難得一見,讀者難以卒讀,長此以往,科研將難以持續。清代學者章學誠提出,學術研究,辭章、考據、義理三方面缺一不可。章學誠處在乾嘉學派那個時代,當時的學風太過于講究考據,所以主張除了考據以外還要講求義理、辭章。而我們新聞出版學現在卻是耽于義理太多,總是從理論到理論來解讀,看來既要講求義理、辭章,也要講究考據,如果矯枉過正的話,應當更多注意講究考據。新聞出版學的研究要深入,有用,必須有實證價值。《共和國期刊60年》這部書就體現了非常好的考據意識,呈現了非常多的可靠史料,可以讓大家去闡釋意義,去認識歷史,去總結經驗,去發現規律。因而,將其稱為新聞出版界的一部大書,應當是恰如其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