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的民主政治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最新成果

于 潔

（吉林省委黨校 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所，吉林 長春 130012）

我國的民主政治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最新成果

于 潔

（吉林省委黨校 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所，吉林 長春 130012）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是馬克思民主思想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的產物，是馬克思民主思想中國化的最新成果，是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這是因為馬克思民主思想的人民主體論與我國國體高度一致；馬克思民主思想的民主條件論與我國政體和諧統一；馬克思民主思想的民主價值論與科學發展觀理論內在契合。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馬克思；民主思想；國體；政體；科學發展觀

一、馬克思民主思想的人民主體論與我國國體高度一致

民主問題由來已久，始終伴隨著人類社會的歷史進程而不斷發展變化。民主的每一次大的階段性變化歸根結底都是對民主的主體究竟應該為何的再次審視和對與之相適應的民主制度的再次設計。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民主的主體問題是何為民主的最核心內容，對何為民主的主體的認識和解答是認識和甄別一種民主制度的首要任務。馬克思在批判和繼承人類思想史上各種民主思想的基礎上，創造性地提出了“人民主體論”。以往的民主思想可以簡單概括為兩種，一種是有的思想家以虛構的社會契約為前提提到的“人民主體”觀點；另一種以黑格爾為代表，在民主問題上堅持國家主體論，即民主的主體是國家而不是人民。馬克思的“人民主體論”則既具有與以往不同的“人民”的內涵，也賦予“人民”新的主體地位。人民主體論體現出這樣一種社會關系：人民在政治民主化的全過程中居于中心地位，對政治民主化起著直接主導、決定、支配等作用。歷史唯物主義認為，全部社會生活在本質上是實踐的，直接從生產和交往中發展起來的社會組織，在一切時代都構成國家的基礎。人民的主體地位在馬克思關于民主制的觀點中得以體現，他說：“民主制也是一樣，它是一切國家制度的本質，作為特殊國家制度的社會化的人?！盵1]40民主的主體不是國家，而是“人”。國家的權力和制度都是從人們的社會實踐，特別是從人們的社會生產和交往活動中產生出來的，是人們從事共同的社會生產活動、維護共同利益的需要。“人民作為社會實踐的主體、社會生產活動的主體，是社會歷史的真正創造者，是推動歷史前進的真正動力，因此，他們應當是國家權力的真正主體”[2]26，“在民主制中，任何一個環節都不具有與它本身的意義不同的意義。每一個環節實際上都只是整體人民的環節”[1]39，“民主制獨有的特點是：國家制度在這里畢竟只是人民的一個定在環節，政治制度本身并不構成國家”[1]40。顯然在馬克思看來，人民創造了民主政治，對民主政治有決定性作用。總之，在馬克思主義看來，“真正的民主應該是人民主權、人民意志的實現，就是人民自己創造、自己建立、自己規定國家制度，以及運用這種國家制度決定自己的事情。概括地說，民主應是人民當家作主”[2]26。

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民主制度是以建立工人階級領導的、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國家政權為前提，人民民主專政的建立從根本上確立了廣大人民當家作主的政治地位。我國憲法明確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權力屬于人民。”這實際上就在法律上正式確定了我國人民民主專政的國體以及在這個國體中最廣大的人民群眾當家作主的政治地位。一方面，由于它是以工人階級為領導、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階級專政，是體現工人階級政治統治地位、根本利益和意志的階級專政，具有無產階級專政國家的根本階級屬性，因而，實質上是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制度；另一方面，它又反映了中國的具體國情，比一般無產階級專政的國體制度包含更豐富的政治內容和更多的靈活性，具有更大的優越性。首先，“人民”這一概念比“無產階級”的提法包含更廣泛的內容，大大擴展了民主的主體范圍，充分體現了我國社會主義民主的廣泛性。其次，人民民主專政的提法比無產階級專政的提法，更為準確地反映了民主與專政的關系。馬克思告訴我們，在階級社會民主帶有階級性，沒有超越階級的民主。任何階級國家的國家政權都是由對統治階級的民主與對被統治階級的專政構成的，兩個方面相輔相成。在社會主義國家，國家政權也是對無產階級為代表的廣大人民實行民主與對各種敵對勢力實行專政兩個方面的有機結合。最后，人民民主專政的國家政權具有很大的靈活性和適應性，更能夠有效地保障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和推動社會不斷走向完善。從歷史的經驗看，它能把新民主主義革命任務和社會主義革命任務、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任務有機地結合起來。由此可以看出，我國“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的國體，既不同于一般的無產階級專政國家，更不同于剝削階級社會的國家政權，它大大擴展了民主的主體范圍，并從根本上確立了絕大多數人民的政治統治和當家作主的地位，從而在國體方面首先體現了廣泛的民主，使我國的人民民主專政的國體也成為我國民主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并為我國的政體民主和其他各種民主制度形式提供了基本條件，奠定了牢固的基礎。所以說，馬克思民主思想的人民主體論與我國國體高度一致。

二、馬克思民主思想的民主條件論與我國政體和諧統一

馬克思的民主思想奉獻給我們的另一個偉大的思想精神，就是始終將民主看作是歷史的和具體的統一，在民主問題上始終堅持徹底的唯物主義精神和馬克思主義的辯證法。馬克思認為無論是民主的產生，還是民主的建立、民主的發展都是有條件的，因此超越了歷史上各種民主思想形而上學的狹隘性。我們在對待民主時也應該堅持實事求是。

在民主問題上，馬克思首先堅持民主的客觀性。馬克思在探索民主問題的初期，就批判了黑格爾民主思想國家主體論。正是由于看到了黑格爾民主思想的根本性癥結——將民主看作是人類理性的產物，僅僅表達了人類的某種倫理情懷，國家制度也僅僅具有倫理性色彩，馬克思徹底地批判了黑格爾的民主思想。馬克思將民主制看作是具有客觀實在性的國家制度，不僅它的產生根源于具體的“人民”（人民“是一切國家制度的本質，作為特殊國家制度的社會化的人”[1]40），而且它的形式也具有具體實在性，“其他一切國家構成都是某種確定的、特殊的國家形式。而在民主制中，形式的原則同時也是物質的原則”[1]40，“在民主制中，國家制度、法律、國家本身，就國家是政治制度來說，都只是人民的自我規定和人民的特定內容”[1]41。這種客觀實在性進一步表現在馬克思的民主思想在對待民主的問題上具有具體性。不僅民主是具體的，民主與其他社會條件之間的聯系也是具體的。馬克思在對民主主體——人的分析上堅持具體的歷史的統一觀點。正是由于把人看作是歷史生成中的產物，所以主體的實現程度也是具有歷史性的。馬克思強調，只有當人具備自由自覺的自我管理能力的時候，真正的民主制才能夠最終實現?？陀^性和具體性的結合造就了馬克思在分析民主條件時另一個突出的特征，這就是把民主看作是根據條件變化而變化的具有可變性特征的事物。所以馬克思在民主問題上始終堅持階級分析的觀點，堅持發展論的觀點，堅持理想性與現實性的統一、合目的性與合規律性的統一。

我國現階段最大的現實條件莫過于中國仍將長期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這是我國現階段所有具體歷史條件的總和，是我國現階段民主的最大現實。我們一切理論的出發點都必須尊重它，否則就是錯誤的。這也是尊重馬克思民主條件論的具體體現。首先，中國已經進入社會主義建設階段，其次中國還將長期處于社會主義的初級階段。這種歷史的階段性特征決定了我們只能夠選擇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作為我國的政體。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是具有中國特色的代議制度，也是中國的根本民主政治制度。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概括地說，就是由人民選舉產生的代表組成各級國家權力機關，并通過國家權力機關組織其他國家機關，代表人民行使國家權力的政體制度。這一制度的核心是國家的一切權力屬于人民，并通過各項具體制度保障人民當家作主的政治地位和民主權利。由于它的基本精神和根本出發點是保障人民當家作主，所以說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堅持了社會主義民主制度的核心與基本點。只有保障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的政治制度才是社會主義的政治制度，這是在中國已經進入社會主義社會這個歷史前提和社會現實下的政治表現和要求。同時，由于中國還處于社會主義的初級階段，社會生產力水平還很低下，政治文化法制等還很不完善，特別是民主主體——人的自覺性還不是很高，群眾參與社會管理的能力和積極性都不是很高，這預示著我們民主制度僅僅處于馬克思民主思想體系中的民主的低級階段，還不能夠達到所有民主主體“自由自覺”地直接表達意愿的程度，也就是說，人民群眾還不能在“自我規定能力”的內在制約下很好地治理國家和實現自治，所以這也決定了我國現階段還無法選擇全民直接選舉的民主形式。所以我們采用“人民代表”直接選舉與間接選舉相結合的方式來行使人民作為民主主體的權利。直接選舉與間接選舉相結合的方式既保證了國家的民主權利最終來源于最廣大的人民群眾，并且受制于人民群眾，同時在表達意愿的渠道和方式的選擇上又堅持了靈活性，這符合我國現階段基本國情的要求，符合歷史發展的基本規律，也符合實事求是的原則和方法，當然，更符合馬克思民主思想中合目的性與合規律性統一、理想性與現實性高度統一的觀點，是對馬克思民主思想有關民主條件論的真正領會。所以，馬克思民主思想的民主條件論與我國的政體協調統一。

三、馬克思民主思想的民主價值論與科學發展觀理論內在契合

民主是一個古老而神圣的字眼，是人類為之奮斗的崇高理想和不懈追尋的永恒主題，始終引起人們的廣泛關注。馬克思民主思想對我們的貢獻在于馬克思始終將民主看作是理想性與現實性的統一。他超越資產階級民主僅僅把其當作是維護階級統治的工具的片面性，而挖掘出民主背后更為深刻的價值和意義，不僅將民主看作是維護現實社會穩定的工具，還將民主看作是保障人類走向最終自由和解放的力量。民主的實現既要求人性的不斷覺悟，也要求社會的不斷完善，而社會則是人性中的社會性外化的結果，所以歸根結底也有賴于人性的不斷完善。只有符合人性對自由追求的民主制度才是真正的民主制，而真正的民主制一定是能夠促進人性不斷獲得解放和社會不斷走向完善的制度。

民主是人類所追求的一種理想的價值目標，根源于人的類本質的內在規定性。馬克思民主思想的積極意義一方面是在歷史上重新澄清了民主主體是“人民”，另一方面也超越了資產階級民主制僅僅將民主看作是一種手段的狹隘認識，而將民主看作是手段與目的的統一。馬克思指出：“國家制度在這里表現出它的本來面目，即人的自由產物?！盵1]40人的本質在于自由自覺地活動，人在這些活動中占有自己的類本質力量，確證自己的主體性，從而實現自身的發展，“成為一個人，并尊敬他人為人”[3]46。在此過程中，主體體現出自主、自由和自立，實現了自我做主，實現了基于思想自由基礎上的自由選擇，從而實現了在沒有外在強迫的情形下按照自己的理性和良心選擇生活方式，因此也進一步確證了自身的獨立人格，體驗了做人的意義和實現了人之為人的價值。這里面的完善人格所體現出來的自主、自由、自立和自治，就是理想的民主制的表現形式。馬克思的論述表明，作為國家制度的民主是人的類本質的體現。所以，馬克思不止在國家制度的意義上探討民主，更在價值理想的層面上看待民主，將真正的民主制看作是人的類本質的真正實現，將民主的目的看作是為了最終的人類解放。雖然這是一個逐步發展完善的過程，但是馬克思給我們指明了未來的方向：從政治解放走向人類解放。只有到達共產主義社會，社會按照平等和自愿的原則運行，人人自我做主，實現真正的自由和平等，并且“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建立在個人全面發展和他們共同的、社會的生產能力成為從屬于他們的社會財富這一基礎上的自由個性”[4]107―108，理想的社會模式才能形成。所以說，馬克思不僅為我們闡釋了民主制所內蘊的理想價值以及民主制的最終根據——人的類本質，而且為我們描繪了一幅理想社會的社會特征和運行模式。

眾所周知，科學發展觀理論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最新成果，是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一定程度上也體現了馬克思民主思想的價值性要求。在中國共產黨的第十七次代表大會上胡錦濤總書記對科學發展觀做了精辟的概述：“科學發展觀，第一要義是發展，核心是以人為本，基本要求是全面協調可持續，根本方法是統籌兼顧?！盵5]這是對馬克思民主思想的精神和原則的領會與繼承?？茖W發展觀旨在提供一種科學看待發展的世界觀和方法論，特別是指出發展的核心是以人為本，將人民群眾放在首要的基礎性地位，強調一切從人出發，一切依靠人、為了人，這與馬克思民主思想強調民主的最終根據源自人的類本質要求，民主也是為了促進人的類本質不斷獲得發展與完善的精神實質高度一致。而且它以全面協調可持續的基本要求、以統籌兼顧的根本方法來發展社會，指出“我們所要建設的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應該是民主法治、公平正義、誠信友愛、充滿活力、安定有序、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社會”[5]，這正是馬克思民主思想渴望培育的理想社會，盡管在現階段還不可能最終實現，但至少說明了一種努力的方向。特別是在科學發展觀的指導下，中國現行的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和基層群眾自治制度四位一體的民主政治結構，充分體現了民主政治是統治與自治的結合。如果說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和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一定程度上帶有政治統治的意味，那么政治協商會議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和基層群眾自治制度則體現著國家向社會自我管理轉變的發展方向。這符合馬克思將民主看作是人的類本質的外化的觀點，理想的民主制最終是人的自由自覺本性的彰顯。所以說，科學發展觀理論符合馬克思民主思想的價值性原則。

綜上所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是馬克思民主思想與當代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的產物，是對馬克思民主思想的當代繼承，更是對馬克思民主思想的當代發展，是馬克思民主思想中國化的最新成果。

[1]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2] 李鐵映．論民主[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3] 黑格爾．法哲學原理[M]．北京：商務印書館，1979．

[4]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3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 胡錦濤．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為奪取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新勝利而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七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EB/OL]．(2008-06-04)．http://www. jstvu.com/ReadNews.asp？NewsID＝4510．

China’s Democratic Politics: The Newest Result of Sinicization of Marxism

YU Jie

(Jilin Provincial Committee Party School, Changchun Jilin 130012, China)

Socialist democratic politics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s the production of Marxism democracy thought and the latest result of sinicization of Marxism democracy thought. This is because people’s subjective Marxism thought in China highly consistent with the constitution. Marx democratic thought is harmonious with democratic conditions unity of government in China and is correspondence of scientific development theory.

socialist democratic politics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Marx; Democratic thought; constitution; Regime; The Scientific Development Theory

D61

A

1006-5261(2011)06-0011-04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導師馬克思傾其畢生的心血致力于推動人類的解放事業，馬克思的民主思想是其解放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其所有的理論體系中占有至關重要的地位。馬克思曾經認為，如果我們不能正確認識民主，我們就將“倒霉”。中國的民主政治建設就是按照馬克思主義民主政治的精神和方法發展起來的，中國在堅持馬克思主義基本精神和根本方法的前提下，根據中國發展的實際情況，走出了一條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民主政治道路。這條道路越來越驗證出馬克思的民主思想高遠而廣博。同時，中國的民主政治建設又具有本民族的特色和創新，是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當代傳承與豐富。如果說以往我們還停留在僅僅照搬照抄馬克思主義的地步，那么現在我們已經可以將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看作是一個與馬克思主義既具有千絲萬縷的因緣關系又具有獨立品格的個體。所以說，馬克思的民主思想為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提供了思想理論上的說明與指引，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則是對馬克思民主思想的現實檢驗和當代發展，是馬克思民主思想中國化的最新成果，二者內在契合。它們的高度一致，一方面表明馬克思的民主思想是有效的，另一方面也表明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是有生命力的。

2011-01-08

于潔（1982―），女，遼寧大連人，吉林省委黨校教師，東北師范大學博士研究生。

〔責任編輯 葉厚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