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臂賀炳炎

□吳東峰 彭學軍

獨臂賀炳炎

□吳東峰 彭學軍

賀炳炎將軍，是賀龍元帥之愛將。十六歲與其父賀學文一道參加紅軍。初戰，即握一把菜刀獨身沖入敵陣，左砍右殺，連斃數人，敵望之皆懼退。人贊其為“賀小龍”，因其姓，亦誤傳為賀龍之子也。

賀炳炎將軍是湖北松滋胡家臺子人，乳名明言，學名從炎。后改名炳炎，取“大火沖天”之意。

賀炳炎將軍家貧如洗。年幼喪母，九歲即外出謀生，曾放牛、挖煤、打鐵。練就一身蠻力，嘗與兒童游戲，最喜“好漢闖衙門”。數人手拉手并排如墻，一人闖之。且闖且歌云：

天上起烏云，

地下闖衙門，

不怕圍墻高，

騎大馬，持長刀，

嘩啦一下沖開了!

賀炳炎將軍虎背熊腰，性暴好斗，尤喜摔跤。某日，將軍與一位河南兵摔跤，河南兵高頭，將軍矮小，圍觀官兵均為之擔憂。賀炳炎將軍毫不畏懼，先退幾步，然后一個箭步上去，頭頂河南兵腹部，雙手猛抱其腿，頭一使勁，大個子就倒下了。賀龍見之帶頭鼓掌，圍觀官兵皆歡騰。

某役，紅二方面軍由某城撤退。出城后，賀炳炎將軍清點人數，不見士兵某人，即策馬回城尋找。其時，敵軍已進城。將軍飛馬過街穿巷，見某人正立一鋪前購物，即俯身以一手將其摟起，夾胳膊窩里，飛奔而回，某人由此脫險。

1935年8月，紅軍二、六軍團入鄂西，于宣恩縣板栗園伏擊國民黨第八十五師。八十五師師長謝彬率警衛營頑守。賀炳炎將軍率六師十八團猛攻不克，全團傷亡一半，折兩營長。再攻，克之，生擒謝彬。戰后，賀炳炎將軍見謝彬負傷躺滑竿上，怒甚，揮刀砍其頭。謝彬為國民黨儒將，著有《新疆游記》、《國民政黨史》、《國防與外交》、《云南游記》、《中國郵電航空史》等書。將軍因此受到賀龍、任弼時嚴厲批評。

1935年夏，某日，賀龍所部與敵激戰于澧水河畔。敵占據雞公埡制高點，以火力側擊，直撲紅軍，距總指揮部近百米。指揮部兵力甚少，情況萬分危急。賀龍總指揮大喊：“賀炳炎，給我上!”其時，賀炳炎將軍因“改組派”問題，被貶至管理科打雜。將軍聞聲而起，率幾個警衛員，勇突敵陣，右殺左砍，竟退敵。賀龍、關向應等領導脫險。

1935年冬，某戰。賀炳炎將軍右臂中彈，為粉碎性骨折。紅二方面軍衛生部長賀彪以木工鋸代替手術鋸，以嗎啡代替麻醉藥，為其做截肢手術。賀炳炎將軍曰：“不用嗎啡。”囑衛生員將其反綁于門板上，毛巾塞其嘴，請賀彪動手。賀彪持鋸“嘎吱嘎吱”約兩小時，將軍閉目咬牙，汗流滿身，不動一動。其時，賀龍元帥聞知將軍手術，傳令前方部隊：“再堅持打三個小時，保證給賀炳炎做手術的時間。”

南征北戰中，賀炳炎將軍負傷11次，身上留有16處戰傷。

賀炳炎將軍性格暴烈，脾氣倔犟，故常與領導“頂牛”。將軍于紅軍時期曾頂撞過夏曦、任弼時、關向應等領導。彭德懷元帥性格暴烈，人皆畏之，賀炳炎卻敢頂撞他。1947年秋，西北野戰軍發起黃龍戰役。賀炳炎將軍率部主攻敵耙子山陣地，傷亡甚大。其時，彭總打電話怒問賀炳炎：“耙子山為什么還沒有打下來?”將軍頓時火冒三丈，大聲喊道：“部隊傷亡大，有困難!”賀炳炎將軍臉色鐵青，在電話機里與彭總吵幾句后，竟把話筒摔了。

賀炳炎將軍喜歡調皮搗蛋，平時不是跟這個人摔跤，就是跟那個人吵嘴，鬧急了還動手打人。為此，賀龍元帥常以煙袋桿敲其頭，曰：“你這個家伙，打仗越打越硬，腦袋也越來越硬了。”

1945年4月，賀炳炎將軍赴延安參加中共七大。見毛澤東，將軍以左手敬禮。毛澤東急以左手握之，曰：“你是獨臂將軍，免禮!”

近年有影視工作者不查史料，不訪親屬，將賀炳炎將軍長征期間斷右臂誤演為斷左臂，大謬。賀炳炎將軍長女賀北生憤然曰：“我爸爸是毛主席唯一一個特批可以不敬軍禮的將軍。原因就是因為他斷的是右臂。”北生又言：“余秋里將軍斷左臂，戰爭年代有段子說，軍隊里發手套，我爸爸和余秋里共發一副就行了，因為他們一個斷了右臂，一個斷了左臂。”

1960年7月1日，賀炳炎將軍因病去世，年僅47歲。7月5日，成都軍區于蓉城舉行公祭，20萬軍民冒雨為將軍送行。

（摘自《黨史博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