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莉
對于聲樂藝術來說,聲音美是一個重要的因素,因為聲音美是一切感性與形象的來源。“所以我們聽歌唱,不是為語義,而是要欣賞那‘非語言方式的感動力”’。這也是聲樂審美特征的重要靈魂。
聲樂與聲樂教育的“審美特征”,更多的是要從客觀性或理性的層面進行論述。就“特征”而言,一方面有“藝術品中必定存在著某種特性,離開它藝術品就不能作為藝術品而存在”(克萊夫?貝爾:《藝術》)這樣的觀點,曾經為文藝家們普遍接受;另——方面現代藝術的理念與實踐則認為“總是一味地問‘何為藝術’是一種錯誤”。即使是維特根斯坦這樣的大家,也會犯迷糊。譬如他在《哲學研究》里提出的“家族相似說”:人們常常只是由于不同事物間存在著某些交叉與重復的局部的相似性,而使用某一名稱,所以我們不應該認為被同一字眼稱呼的全部實體,在任何情況下都必定具有共同特征。這原本是作為對后現代文化理論基礎的“反本質論”的回應與支持,結果卻是“家族”比喻不僅沒能證明反本質的理由,反而有力地支持了事物間存在著一種可確定的本質屬性。
有人從“聲器關系”的角度進行研究,認為:“聲樂是與器樂并列的概念。器樂源于聲樂的理論前提涉及音樂美學的一個本質問題。純器樂的形式是對聲音原型、運動原型進行抽象的結果,而主要又是對人的聲音原型和內在生命運動原型抽象的結果,器樂形式正因為通過人的聲音的抽象,才找到了通向人的內在生命的中介,成為有意味的形式”。”’在這段話中,“內在生命”的觀念及“有意味的形式”的理解對于聲樂美來說是極其重要的概念:“內在生命”的前提是一個“聲樂的觀念與認知”的問題,而“有意味的形式”無疑是美學尤其音樂這樣的抽象形式的核心問題。
“觀念對音樂的影響一方面體現在對音樂內容和形式的選擇上,另一方面也體現在對音樂內容和價值的認識上。也就是說,不同的觀念會對‘什么是音樂’和‘音樂是什么’作出非常不一樣的回答”。語言是文化的產物,作為文化構成的核心要素,它是觀念產生的源頭,也是聲樂方法及其審美形成的源泉。聲樂的不同形態,隨著經濟發展和媒體形式的多樣傳送,我們對不同語言和文化區域的聲樂樣式有了更多的認識。面對不同形式種類的或傳統或現代、或民間或人文的聲樂類型,我們往往會感到迷惑,這其中主要就涉及對聲樂認知的“觀念”問題。“唯歌唱性”的意義在于他們專注于情感的表達,“歌唱”完全是生命意義上的活動,把情感流露直接皈依生命感悟與心靈的宗教崇敬;“非聲樂性”的含義如美國學者安東尼?西格的論文《為什么蘇亞要“歌唱”?》“告訴我們不同民族的‘歌唱’的觀念是不同的”,在南美巴西的蘇亞印第安人中甚至沒有相等于我們的音樂和歌唱這樣的詞匯。對蘇亞來說,“歌唱”的“內在意義體現在‘歌唱’對血緣、家庭的維系,對生產、生活、生存的作用,對視覺形象的表達,對宗教膜拜的渲染……蘇亞‘歌唱’的外部意義是象征性的,是一種部落的符號,是我與你的對比,是自我存在的化身,是歷史傳承中牌坊式的東西”。
對聲樂美的的探求,也會包含普通美學對美的探索一樣的歷程,從“客觀”到“主觀”,及其中“美”的光怪陸離的折射與反射。因為聲樂的美與審美,也包含客觀的聲樂之“美”與主觀的聲樂“審美”兩方面。音樂美具有綜合性、情感性和時代性特點。對于聲樂美的綜合性而言,我們可以從聲樂藝術美的總體構成上進行綜合形式的聲樂音響的美的考察研究;而對聲樂美的情感性來說,一方面聲樂具有音樂情感美的品質,還具有人聲特有的感性特征;至于現實動態美則需要我們的聲樂家和聲樂教育工作者建立與時俱進的聲樂審美觀念,服務于社會和大眾。
對聲樂藝術的審美特征,我們還可以從音樂作品的存在方式,或者說聲樂作品的存在方式進行考察。在一般的有關音樂作品存在方式研究結論的基礎上,我們可以進一步追問:聲樂作品在存在方式上有沒有區別于純音樂作品的地方,它的特點何在?
于潤洋在《論音樂作品的二重存在方式》一文中說:“音樂作品不是單純地以一種方式存在的,相反,它的存在方式具有二重性:音樂作品既是一個自身獨立存在的、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物態性客體,同時又是一個離不開接受者意識活動的、非實在的觀念性客體,這兩者處于辯證的統一之中,它們相互依存,互為條件。”得出的結論是:音樂作品的樂譜并不等于它的原作,正如從更加普遍的意義上說,符合并不等于它所標志的客體;要確定出一種唯一的樣式作為對原作的單一解釋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一部音樂作品的原作,是超驗于它的任何物質顯現體之上的一種存在,是主體間的感性對象,它作為一種獨特的感性樣式存在于人們的意識之中。
總之,作為一個美學概念,它不僅指的是文藝作品的美的境界,而且主要是指審美主客體之間的一種審美感受和聯系,意即為深遠、含蓄而有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