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牽掛

［蘇大可］

大前年年初，大哥的兒子出生，母親便放下農活到深圳幫他帶小孩，一帶就是三年。前不久，我妻子也產下小孩，因為大哥和嫂子沒有假期，母親實在脫不開身過來，所以她常在電話里說對不住我。我說不要緊，因為妻子有岳母照料。后來趁農閑，母親把父親叫來深圳照看孫子，她這才抽空過廣州來。

到廣州后的第一天晚上，母親幫忙把孩子哄睡后，便坐在床沿邊發呆。問她，她說這幾年寸步不離孫子，現在離開一天，覺得挺不習慣，心里很牽掛他。一會兒，她又說：“你爸從來沒有單獨帶過小孩，不知道孩子聽不聽他話，肯不肯吃飯。”我理解母親的心情，便勸她先回深圳，母親猶豫半晌才答應下來。

第二天，我送母親上車后，妻很不高興：“你媽真夠偏心的，孩子出生兩個多月了她才第一次過來，可一天也待不住，難道你哥的小孩是孫子，你的小孩就不是？”我知道妻子的埋怨并非無理取鬧，一時不知怎么安慰她。

母親回深圳后的第二天下午，我接到大哥的電話，大哥說母親要去廣州，讓我到車站接她。我感到不解：“媽媽不是剛回去嗎？她怎么又過來？”大哥說：“母親回深圳后，心里一直牽掛你的孩子，叨念了一整天，沒辦法，只好送她上車去廣州。”我說那侄子怎么辦？大哥說：“母親帶他一起去廣州，這樣也好，不用兩邊牽掛。”

我一聽，眼淚差點涌出來，妻子眼睛也泛紅了：“咱媽真是的，咱們這兒好好的，牽掛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