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凌云



廣州的夏日,炙熱而狂躁,大學城空空蕩蕩,不遠處就是藝術家聚集的小洲村。在寬闊的柏油馬路上駕車而過,零星的村民不時沖出馬路穿行,有種活在公路電影片里的遼闊感。
廣州美院的附近,一群未來的藝術家“蝸居”在大學城的一角,一排排的紅磚小樓房組成的村落—南亭村,這里是除了小洲村之外,追求藝術夢想人們的另一個聚居地。
這里的人大都是美院畢業的學生,到了周末,很多人都出門做兼職和零工,要敲開一扇門并不容易。
今年26歲的阿林,是土生土長的廣州人,3年前從廣州美院畢業。他和他的同學們共同租下了這間兩層樓的農民屋,7個人同吃同住,主要是為了考上美術教育專業的研究生。3年間,他打過無數份零工,做過美術老師,畫過肖像,為出版社畫過插畫,收入非常不穩定。“最開始,我在培訓學校教小朋友畫畫,一個月只有750元的收入,主要還是爸媽給錢。”小林說,一個月的房租是530元,7個人輪流做飯,一個月的伙食費大概需要200元,做老師的收入捉襟見肘。
父母覺得他應該找一份穩定的工作,阿林也是這樣想的。他說,藝術這條路太難走,設計公司里需要的只是不需要創意的熟練工,收入不多,工作強度大,生存的壓力將藝術的空間壓榨得一干二凈。阿林害怕這種藝術的泯滅,他決心要將藝術進行到底,“只有穩定的工作,才能保證藝術的創作。但即便是本地人,沒有學位也很難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所以我必須考研。”就這樣,阿林在南亭村堅守了3年,只求生活下去。
“在南亭村,很少有人能呆上5年,大部分人最后還是回到城里去了,找一份勉強維持生計的體面工作,雖然談不上發展,但總算是過上了正常的生活。”阿林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已不太敢對未來抱過多的期望,考上研究生已經非常滿意了。
“我們干的都是凄涼的雜活,無力改變生活,只好努力向上。”
今年,人工漲了不少,培訓學校也給阿林加了工資,一個月能拿到1300多元,“扣完稅我還能拿到1200元呢。”阿林不知道,1300元的工資是不需要扣稅的,他并不在乎。
阿林的桌子上有好些書,他笑著說:“考了3次,今年終于考上了美院的研究生,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