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的兩面性

橋本隆則

當千年一遇的東日本大地震來到時，日本人表現出令世界震驚的冷靜，贏得了世界的喝彩。地震當天我們沒有見到所謂的趁火打劫，或者倉皇無措的舉動，大家腦海中還留存著海地地震以后的景象吧，很多華人商店被搶，被掠奪。日本人都是那么鎮定有序，連哭都不在他人的面前哭泣，它們都默默地在流淚，這個民族是如此堅韌。

當這個世界第一的地震襲來時，我工作的大樓突然一片漆黑，大家要下樓去避難，在日本有規定：地震發生之時不能乘坐電梯，我們樓有個部門的幾位人員年紀很大，當大家看到他們走出辦公室，大家就讓他們先走，沒有年輕人嫌他們走得慢而強行超越，而是亦步亦趨地緊跟著他們走下樓。這就是普通的日本人，尊老謙讓是主旋律。從電視的鏡頭上看到震區，災區的場景，只有建筑卻沒有人，因為在日本媒體之間有著默契，不能在鏡頭中出現人的尸體等刺激性場景，這也是為觀眾考慮，不讓觀眾的心里留下陰影。日本的國民性是可怕的，記得1995年阪神大地震時，國際炒家覺得日本被毀了，日元不行了，所以在國際期貨市場大量沽出日元。沒有想到日本舉國抗災，日元不跌反而大升，共計升了20%還多。

當大家贊美日本時，我發覺日本也有很多應該深思的地方。首先，日本的集團心理也是造就了這次災難的一個重要原因。當大地震來臨時，很多人覺得海嘯不會超過4米（防波堤的高度），所以大家沒有走，但當高達8米的海嘯到達時，大家一起遇害。其次，日本的組織內的自由度沒有，要殺滅私欲才能在組織中生存下去，這個短時間能夠行，時間一長就會造成精神壓抑。在阪神大地震中很多人長時間生活在避難所里，因為怕過多表現自己，就盡量壓抑。最后很多人得了憂郁癥，有時哪怕哭一下也好，可是那種環境不允許你哭。

我們看日本不能只看好的一面，日本人的危機意識，日本的謙讓，日本人的團結，但是日本人不止這些，還有很嚴重的排外的集團性。學習他好的地方，揚棄他不好的地方，這樣才是學習的方法。

（唐正均摘自《先驅報》2011年3月17日圖/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