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與泡桐

周禮

在我家鄉的一些山林里，生長著一種珍貴的樹，名叫楠木。一年四季，郁郁蔥蔥，蒼翠欲滴，其樹干高大通直，樹冠形若一把大傘，樹葉濃密茂盛，看起來十分美麗。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父親帶我來到后山，他指著其中一棵楠木對我說：“你別小看這棵樹，雖然它算不上什么參天大樹，但卻有上百年的歷史，價值相當昂貴，足以換一座房子。”

“就這么一棵不起眼的樹，能值這么多錢？”我有些難以置信。

父親回答道：“看一樣東西有沒有價值，不能光看表面，得看實質。就拿楠木樹來說吧，它的外觀跟其他的樹沒有多大區別，但它的質地卻比其他樹不知要好多少倍。其他樹三五年或十來年就能夠長大，而楠木樹的生長速度十分緩慢，通常要一百年左右才能成為棟梁之材。不過，盡管它成材晚了些，但由于它充分吸收了陽光、雨露，歷經了無數次風吹、雨打、雷劈，色澤變得淡雅勻稱，木質變得堅硬厚實，用它做家具，不僅伸縮變形小，不腐不蛀，而且還有淡淡的幽香。所以一直以來，楠木都被認為是一種高檔的木材，常常被皇家用于修建藏書樓、金漆寶座、室內裝修等。”

父親還說：“做人就應該像楠木那樣，不好高騖遠，不急功近利，不追求速成，懂得循序漸進，一點一點地成長和壯大，那樣才會更有價值。”

在我的家鄉，還生長著一種樹，名叫泡桐，幾乎家家戶戶的庭前院后都種有幾棵。泡桐樹在全國的分布十分廣泛，生長速度也非常驚人，一般三五年就能長成一棵大樹。不過，由于它的生長速度過快，所以質地一般都比較差，而且枝干彎曲短小，多疤結。用它修建房屋，不如桉樹和柏樹；用它作家具，不如杉樹和楊樹，更不要說楠木了。因此在我的家鄉，人們通常都把泡桐樹砍著當柴燒。

從泡桐樹的身上，我知道了：速成的東西，往往價值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