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的后果

孫 凱

我一直都想改掉自己多嘴的毛病，可想盡各種辦法就是改不掉，真是沒辦法。這不，這一次又多了一次嘴，可把麻煩惹大了。

那天早上，我特地提前半個小時來單位上班，原因是局長老是旁敲側擊地說我遲到。我知道這些都是和我同辦公室的王麗和局長說的，為了改過自新，我想還是提前一點上班好，省得局長沒事老愛找我的茬兒。我到了辦公室，便開始燒水、掃地、抹桌子，心想這下王麗那丫頭該不會再說我什么了吧?

等到我把辦公室打掃得窗明幾凈，王麗哼著流行歌曲進門了。說實話，我l心里不是太喜歡王麗，一來是她比較愛打扮，二來她喜歡在領導面前表現自己，而且大小事情總愛在領導面前說長道短。因此，盡管她有意想和我談戀愛，但我還是避而遠之。王麗進門看到我后就停住了歌聲，接著大叫一聲：“哇噻——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剛想接話，可同辦公室的姚干事和李大姐他們推門進來了。

王麗這天穿了一條米色的新連衣裙，她故意在我面前炫耀，倒開水時在我，面前轉了一下身。可她一扭身的時候，我看到她屁股后面的裙子上有一片紅色的血跡。不用說，肯定是她的“大姨媽”來了。我的嗓子開始發癢。辦公室里有姚干事和李大姐兩人在，我不好大聲提醒她，就走到她身邊小聲對她說：“你得趕特換衣服。”誰知我的話音剛落，王麗“啪”的一聲猛地抽了我一個大耳光。

我真感到莫名其妙，姚干事和李大姐也鬧不明白怎么回事，眼睛盯著我等著我解釋。王麗見我沒吭聲，便大聲地說：“想不到你這人平時道貌岸然的，原來是一個十足的大流氓，大清早就想占姑奶奶的便宜!t'我氣壞了，大聲對王麗說：“你這人真不知好歹，我明明在幫你，你卻打我耳光。好。算你狠，你丟再大的丑我也不管了。”

王麗聽我這么一說，立馬來勁了。大聲地質問我：“你說，我有什么丑可丟的?我有什么丑可丟的?”這時辦公室門外面已圍了好多人，我想既然你王麗不仁，也就別怪我不義。我說：“你回頭看看你的裙子就知道了。”我心想：王麗看到自己的裙子后，就會向我道教的。

可是，王麗看到自己的裙子后反而更兇了，她指著我的鼻子說：“你、你這個卑鄙小人!想不到我穿了一條新裙子你也嫉妒，竟然往我椅子上倒紅墨水。你賠我的新裙子!”我一聽傻眼了，沒想到好心落個驢肝肺。我正想爭辯，局長派人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我見局長鐵青著臉，就不自覺地低下了頭。局長說：“說吧，這事你自己看怎么處理?”我說：“局長，我是好心的。”局長說：“你把王麗的裙子弄臟也是好心?”我說：“局長，我沒有把王麗的裙子弄臟。”局長說：“那她的裙子是誰弄臟的?”我說：“她自己。”

局長“倏”地站起來了，指著我說：“我本來想讓你向她認個錯，給她買一條裙子賠上就算了，現在看來不處理你是不行了。說吧，你到底是什么動機?”

我說：“局長，我一點動機都沒有。我見她的裙子臟了，就輕輕地告訴她，結果她給了我一個大耳光。”局長說：“你看看，不愧是編故事的。我來問你。她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她怎么可能弄臟自己的裙子呢?”我說：“局長，她身上來月經了，把裙子弄臟了，我偷偷地告訴她，她不領情還打我耳光，你說這是啥事啊?”

局長沒料到我會這么說，他想了想時我說：“你先回去吧，我調查調查再說。”我走出局長的辦公室，心里松了一口氣，想，王麗啊王麗，我看你怎么向我解釋?

我回到辦公室以后，見王麗已經換上了工作服。過了一會，局長又派人同時把王麗和李大姐叫到他的辦公室，我想這下我就可以洗清不白之冤了。可是，他們回來后，李大姐說局長叫我再到他的辦公室去。

剛進局長辦公室，局長就大聲地質問我：“你今天為什么這么早上班?”我說：“局長，上班早不好嗎?”局長說：“那你以往怎么老是遲到?我說：“局長，我想改過自新。”局長緩和了一下語氣說：“說吧，把王麗裙子弄臟的目的是什么?”我說：“局長，你怎么也不相信我呢，你說紅墨水和血的顏色能是一樣的嗎?”局長沒有接茬，而是說：“這件事可小可大，你自己看著辦吧，只要王麗不追究就沒事，清楚嗎?”我咬咬牙說：“局長，我懂。”

回來以后，我偷偷地看看王麗，見她臉上很平靜，心想這件事也就這樣過去了。可第二天王麗沒來上班，局長又差人叫我。我到了局長辦公室，見王麗的父母也在，心想壞菜了，該不是王麗她抹不開面子自殺了，

王麗的父母倒沒說什么，局長卻認真地對我說：“昨天的事還沒有結束。今天你當著王麗父母的面說清楚。你是不是想和王麗談對象?…‘我……我……”我剛想表態，王麗的母親就插話了：“俺家王麗以前和我們說過，她辦公室有個小伙子喜歡她。可昨天回去又是哭又是鬧的，說沒有臉見人了，所以我和她爸爸就過來問問，你們兩個之間到底有什么過節?”

我誠懇地說：“局長，阿姨，你們知道，我當時是為王麗好，所以小聲告訴她裙子臟了。她雖然誤會我，我也不生氣，因為在一起工作不容易。王麗嘛，我也很喜歡她。告訴她來上班吧，沒有人看不起她。”我這樣說的目的是想趕快平息這件事。

誰知第三天，王麗當著姚干事和李大姐的面罵我：“你這個小人，喜歡我也不能把我的裙子弄臟啊!”我剛想發火，可想到王麗父母的態度，就平靜地對她說：“行、行，我賠你一條裙子好嗎?”王麗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大度地說：“這還差不多。裙子就不要你賠了。”

可一個星期后的一個早晨，王麗見到我時就劈頭蓋臉罵開了。她說：“你這個兩面派!在局長和我父母面前說喜歡我，可星期天晚上又請別的女孩去吃飯，你真是不像話!”我惱了，說：“這和你沒有關系吧?”王麗氣呼呼地說：“你小子等著，我不會讓你有好果子吃的!”說完，王麗出去了。

當天下午上班時，局長又讓我到他辦公室去，我知道肯定是王麗又說我的壞話了。局長笑了笑對我說：“你知道王麗和我是啥關系嗎?我告訴你，她是我表妹的女兒，該叫我舅舅的。聽說你昨晚和別的女孩子一起吃飯了，不過沒關系，同學之間、朋友之間吃頓飯也無所謂，和王麗說清楚就行了，我也不會干涉你們的。”我忙說：“局長，我又沒和王麗談對象，干嗎要和她說清楚呢?”

局長一聽火了，他一拍桌子大聲說：“你小子把她的裙子都弄臟了，虧你還知道那上面是血跡。她父母看在你們談戀愛的面子上不追究了，可現在你卻說沒有談對象。這事你看著辦。我也不問了!”聽局長氣呼呼地說完，我也很生氣，當初我是好心告訴她，不想反被賴上了。

第二天上班后就聽說王麗自殺未遂住進了醫院。我雖然心里還有氣，但想想畢竟是同事，正打算去醫院看她，派出所的警察卻把我叫去了。在派出所里，我把事情前后經過說了一遍。警察威嚴地說：“你說你沒有借戀愛的名義強逼她，可她裙子上的血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回去，事情遠沒有結束，你要隨時聽候我們的傳喚……”

看看這一次多嘴惹出來的麻煩有多大，我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我該怎么辦呢?

(責編：湯加)